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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到中午時方停,已累至齊腰深,這樣大的雪,洛陽女郎們也不曾多見,遂也放開了和邰山雨一起撒歡。手殘如邰山雨可以堆萌系雪人,手巧如其他女郎,則一齊合力砌了個冰雪層城,完全是等比例的洛陽城北郭。
看到這種手巧的人,手殘黨總是充滿羨慕妒忌恨,女郎們砌城的過程中,她沒少給胡出主意。好在女郎們什麼破主意都能接得住,城砌得漂漂亮亮、規規整整:“晚上點幾盞冰燈,會不會更好看?”
“那當然,不如咱們做冰燈去罷?”
哪怕是手殘黨,冰燈還是會做的,邰山雨高高舉手贊成此議:“那我們今晚留下來看燈。”
女郎們含笑睇她:“阿邰當真只是想留下來看燈?”
邰山雨聞言,惱道:“不然呢?”
“當然是太想同我們一起啦。”女郎們見她惱,遂換了個說法。
邰山雨好氣,決定做自己的冰燈去,待謝籍巡視左近農家屋舍畢回來,邰山雨已經做好她的冰燈。謝籍湊上前看,對著那花花綠綠的冰塊,張嘴欲言又閉上,片刻後才開口:“山山這冰燈,瞧著怪熱鬧。”
“別以為你這樣講我就聽不出來,你在悄悄給我的作品難看換個說法,我手不巧,我知的,不必拐彎抹角。”邰山雨對自己的手殘程度,有挺深的認知,所以不懼真話。
但是,謝籍傻透底了才說真話呢,再說小青梅手不巧那有什麼妨礙,他可以連同她的份一起加倍手巧:“山出碧玉,仍苦需費琢磨,不然不可見其美,山山這冰燈,亦是一樣。”
這話聽得跟真的一樣,邰山雨往旁邊挪道:“那九叔來。”
世上有生來就手拙的,也自然有生來手就比別人更巧妙的,謝籍雖然不能算後者,但動手讓小青梅的冰燈變個樣兒還是能做到的。他命人取來幾件工具,這敲一下,那鑿一下,待吹去冰屑,綠葉點綴紅花,千朵萬朵,像冰雪裡開滿紅梅,煞是可愛。至於凍進冰裡的綠葉,都被雕飾成淡淡遠山,起伏延綿,綠意宜人。
手殘黨完全目瞪口呆:“九叔好了不起。”
什麼叫化腐朽為神奇,這就是啊!
把好看的變更好看不叫本事,把不好看的變好看,多顯工夫,這會兒就連邰山雨自己,都好想說一句“看來是真愛啊”。倘不是真愛,堂堂天子,在這蹲小半時辰為什麼,難道會是因為對美的熱愛,和對藝術的追求嗎?
小青梅滿心糾結時,被小青梅崇拜無比瞅了一眼的謝籍已飄飄然欲仙,這感覺,比打多少勝仗都更痛快:“昔年不知事,正經學問不成,旁的倒會不少,日後一一與山山細說。”
小青梅這時候只想特別矯情地說一句——他這麼愛我,怎麼得了哦。
及至入夜賞冰燈時,小青梅都沒能從滿心糾結與矯情中走出來,好在冰燈點亮時,白雪砌成的洛陽城讓她一下就把什麼都放開去。一盞一盞冰燈像一點一點星子,在白雪城中羅列如陣,似銀漢皎皎如練。
在她專注看白雪城池時,謝籍只專注地看著她,看她如皎皎銀漢,星辰燦爛,等她回頭時,便在白雪城邊無言凝望。
“九叔。”
“嗯。”九叔只覺得此刻連空氣中都流淌著蜜糖。
心裡發甜的九叔半晌沒聽到小青梅開口,仔細看了看她表情,品咂片刻,欣喜若狂,他甚至繞著冰雪城歡騰地跑圈。
女郎們見狀互相看一眼可謂“手舞足蹈”的天子,個個都不知擺什麼表情好,大概都有種:我看了這個,以後不會被清賬吧!管他,有熱鬧呢,就要先看,賬嘛以後再說啦,再者,不還有阿邰嘛。
謝籍也只跑一圈而已,自小青梅身前始,又自小青梅面前停:“山山,往後我每日都來尋你。”
小青梅會犯羞的,就不必她把“我亦心可之”說出口,這樣的話留著兩人耳鬢廝磨時輕輕吐『露』豈不好,他不愛大庭廣眾下,叫別人聽去總覺好吃虧得慌,哪怕聽得是小青梅的閨中姐妹也不成。如此動人言語,就該好生獨自珍藏,旁人,誰也別聽去半個字。
雖然小青梅是想說“縱然心有所懼,我還是想嘗試一下”之類的話,但謝籍明顯已經知道她意思,那就不說了。因為這份不言自明,小青梅心裡也甜,甜得有點心跳加速,這時有一個詞或許能很好形容她的狀態——怦然心動。
原來放縱自己去嘗試接受,不再一味推拒時,感覺是這樣好,好得讓人看什麼都好開心,怎麼都有些醺醺然,卻不是被酒醉了,而是被情醉了。
女郎們:忽然覺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