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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暄三朝才罷,舊事又提,朝堂上張大禮跪伏在地,叩請天子三思而後行,滿朝諸公亦隨之跪倒,奏請天子三思。
謝籍道:“朕可曾不給機會,凡省過者,皆輕放過,無非罰俸降職,但從縱火之日至今,仍有未省過者,諸公難道認為不思省過者亦可放過?”
諸公:關鍵是陛下您沒說過省過且有悔過行為的,可以放過去啊,大家四方奔走,想的多是如何讓您收回成命。不想您雖不收,卻允許改過,這下可好,沒改過的玩玩了。
聰明人,早已經該怎麼悔怎麼悔,該怎麼賠償怎麼賠償,畢竟那一場火,燒燬的不止是皇室田莊,還有左近一些民居民宅。宗室勳貴與世閥清流中也不乏自覺聰明,卻僅有小聰明,並無大智慧的。這撥僅有小聰明的,在謝籍的不放過中,可謂全軍覆沒。
“陛下不如再寬容一日?”
謝籍怎麼可能寬容,要按他舊年的脾氣,別說給時間,給反省機會,就是連命都不會給他們留,直接咔嚓一刀切下去了事。謝籍覺得,是他對他們太好,所以導致諸公皆覺得這事還有商量,於是他拂袖而去,直接下令命中書省制詔。
這詔書最終還是下了,一時間自是幾多歡喜幾多愁,自省賠償過的逃過一劫自然欣喜,想耍小聰明不想出血不覺得需要賠償的一腳踩進深淵,並就此被淤泥沒頂,從此再洗不清上不得岸,當然悲愁悽苦。世閥清流,勳貴宗室,甭管是什麼出身,所謂富貴從來要向權利場中求,倘遠離中樞,不得入仕,父子倆代足矣叫一個家庭自此與富貴絕緣。
俗話說得好,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何況絕人前程,還一絕兩代,豈不如同血洗了闔家上下一般。
但詔令已下,絕無更改,認命的自然收拾家業,帶上老小,該移哪移哪去,好好教導孫輩曾孫輩,日後還有重來之日,至於不認命的……
夏雨如傾,洛陽城的街景在密密暴雨中消失,便是站在街道中央,也連兩畔的旗招都看不清字,只模糊看得出來有個旗招在罷了。因著雷聲滾滾,謝籍不放心,遂趁批奏章的間歇往邰府去接邰山雨和謝巖。今日是邰家長媳阿喬的生辰,因是整壽,邰山雨特地到邰府道賀,年輕女眷生辰,謝籍並不適宜到場,加之奏章累案,謝籍也委實抽不出工夫來。
“再趕快些。”謝籍擔憂邰山雨被一陣強似一陣的雷嚇倒,自打大婚至今,每回打雷,謝籍都會陪著邰山雨。雖然到現在,謝籍也知邰山雨其實有時候怕是假假的怕,但今天不一樣,雷電一道道劈得連他都心驚肉跳,況她慣來膽子不太大的小青梅。
“是,陛下。”侍從將馬催得更快。
忽然間,馬聲嘶鳴,雨水飛濺,但見雨幕中有黑陰在飛快撲來,侍衛見機便知不好,砍斷韁繩:“陛下勿下車,有埋伏。”
謝籍的馬車都是上好硬木,木頭中間夾了鐵板,等閒的刀箭根本『射』不穿,左右小窗拴上,謝籍冷靜地從車底抽出一柄刀並一張弓一簍箭。謝籍『射』箭準頭極好,不過雨幕遮擋了視線,謝籍只能依憑著經驗,張弓往雨幕中『射』去。好在他箭的準頭沒失,雖不知是否傷及要害,但卻每箭必中。箭簍『射』空,謝籍便抽刀橫於車內,只待刺客來。
刺客個個武藝高強且人數頗多,十幾名侍從雖也精悍武藝亦不弱,但到底刺客有備而來,以有心算無心,還佔了地利,侍從們倒愈戰愈勇,但仍落了下風。謝籍見狀深知,坐是引頸待戮,方才他已著軟甲,他一下去,便將眾刺客全引來,謝籍在戰場上幾經生死,自然不懼。
謝籍下車時,有一人影自樓上如輕煙飄落,片刻間便至謝籍面前,謝籍連退數步,將將避開那白衣刺客的一劍。此時謝籍毫無招式可言的斜劈一刀,將那人的第二劍擋開,復折身一刀自上而下斬落。兩人眨眼間便是十幾招刀劍相交,兩人武藝並不相當,那刺客武藝更高一籌。幸而招來招往,比的不止有武藝,還有智計。
作為一個洛陽紈絝,打七八歲就在街面上犯渾,洛陽城內外就沒有謝籍不熟的地方。因著這點熟愁,謝籍險險躲過致使攻擊,卻不免身上帶了傷。有一劍傷在右臂,那一劍差點削掉他腦袋,若不是見機得快,就不是右臂深可見骨的傷,而是腦袋被齊齊削沒。因失血過多,謝籍漸有些發冷,當機之下,換了左手,加之有侍從來援,倒也可支應。
恰在謝籍已有些暈,眼看不是倒在刺客劍下,便是倒在血泊中時,遠遠一箭破空,白『色』的箭羽上抹著一點紅。謝籍見狀靠著牆以刀支著身體避免滑倒,不消多時,有一人自雨幕中躍來,卻是楊詢,只見楊詢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