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邰山雨認識的女郎多得很,主要是崇拜邰夫人的女郎太多,大家在各種場合但凡見到她都要一攀一攀交情。因別的攀交情可能會讓人覺得有那麼點不大痛快,但因為邰夫人想攀交情的話,邰山雨通常會覺得這很可以,沒一點問題,誰讓她媽是洛陽無數少女少『婦』的女神呢。
聽交好的女郎說誰家女郎充入教坊司時,邰山雨對教坊司的印象停留在歌舞上,宮中倘有宴,多半都是從教坊司尋人來奏樂歌舞。並不是青樓女子那樣需要倚樓賣笑,她們出賣的多是本身技藝,被稱作官伎,伎與『妓』本身就是有區別的。
“往日還說情深愛重的情郎,今日卻視而不見,真是……”梁女郎嘆口氣,片刻又開口,“因陛下和阿邰都不愛歌舞取樂,教坊司許贖人的,且贖金並不高。但凡有心,將人贖出來,便不再情深愛重相守,也至少全了舊年情誼。”
雖然邰山雨很想說一句“我出銀錢贖她們出來罷,也免她們一世顛沛流離”,但想想這是謝籍加於她們身上的,邰山雨遲疑了——她不想讓謝籍覺得,她在用行動反對他的決定。
梁女郎說話間,決定去贖了相熟的女郎出來,至於日後如何安排,自會有法子的。梁女郎心腸柔善良,其實與邰山雨差不離,邰山雨前腳思量著走遠,她後腳就命人去贖人。
往教坊司贖人這件事,不多時謝籍便知道了,他還知道了邰山雨早先同梁女郎談過話。謝籍本想去問邰山雨她是不是想把充入教坊司的這一批人全贖出來,但看到邰山雨時,又很怯於提起這個話題,他有些擔心聽到肯定的答案——因為那些女郎,他並不想放過。
邰山雨並不知道梁女郎在她離開後派人去贖人的事,她正在給阿暄琢磨土豆泥,因想不起土豆泥裡到底是加牛『奶』還是加什麼,在一邊苦費琢磨:“嘖,到底要怎麼樣啊,這也不對,那也不對。”
牛『奶』感覺是要加的,但全用牛『奶』也不對,御廚們琢磨著做了好幾版了,也不太對。
“山山。”
“九哥……呀,怎麼臉『色』不好,眉頭皺得這樣緊,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最近謝籍看著都挺好的,朝堂內外因為豐收,也都一派喜氣洋洋,找是非的都少了許多。
由著邰山雨拉著他坐下,並給他『揉』額角,軟軟的小手拂過眉眼,如細軟的柳枝,叫人心頭有些發癢。伸手將邰山雨的手拉住攤開,並全覆到額間眉上:“無事,有些疲累罷了。”
“下午偷個閒嘛,還有張相公和中書省一眾官吏呀,九哥不要事事親力親為,這樣太辛苦。”邰山雨主動投懷送抱,寬慰她家九哥,孰不知她越是這樣,謝籍心中越有些許不安。
次日,邰山雨要去和崔女郎一起看喜帖的樣式,最主要還是看一看由她傾情提供的大喜宴場所——黃河畔視野最廣闊,觀景最佳,佔地最大的九曲園。屋舍皆建在半山腰,道路都修得十分通暢,邰山雨和崔秉蓉自然是要乘車的,她們先去看了九曲園,定下來才去看喜帖。
鋪子裡有許多喜帖樣式,看著都非常喜慶,邰山雨看哪個都還成,最後還是崔秉蓉自己選的。這時天『色』已經不早啦,邰山雨和崔秉蓉在鋪子外作別,便往左近一家小鋪子去。宮裡的御廚做點心很有一手,但做果脯還得數江家鋪,哪怕人家門臉小小,且在位置不好,洛陽老少們都很願意彎彎拐拐入深巷,買上一包江家果脯,洛陽兒女多半都是吃著江家鋪的果脯長大的,酸酸甜甜哪個孩子不愛。
謝巖很愛吃這裡的果脯,除謝巖,謝籍也喜歡吃,不過邰山雨懷疑謝籍的喜歡吃是建立在同兒子搶果脯的樂趣上的。江家鋪雖在小巷中,卻常有人來人往,左近有個廟宇,熟路的人都會自江家鋪抄近道,不然就要走擺滿攤的大道,嗯,容易堵車。
打江家鋪買了果脯出來,邰山雨見天漸黑卻仍有人往廟宇去,且多腳步匆匆,看著很急一般。邰山雨不欲湊熱鬧,何況家中還有等投餵的兒子郎君呢,但有行人經過她身旁時說了一句“聽聞原是個官家女眷,一朝淪落教坊司,受不住要尋死覓活也是有的”。邰山雨皺眉停了片刻,最終還是狠不下心來不去看不去管,宮人見狀並不出聲,只同不遠處的禁衛交換眼神,然後各往一邊。
時下廟宇中多有塔,塔高七層,通高五十多米,相當於現代的十幾層樓。只看這高度便可知,女郎是真心尋死,而非拿死嚇唬人以達成什麼目的。廟宇中的僧人,塔下的左右居住的洛陽父老皆在高聲勸導,希望女郎能安安穩穩從上邊下來。邰山雨想了想,對宮人道:“去取紙筆來。”
邰山雨方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