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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覺著,謝籍這皇帝當得挺順利的,畢竟自他上位大體上可以說諷調雨順,除國庫有點空虛外,糧倉是滿的,各地的災害較以往來說相對少得多,也沒有大型的疫病發生。皆稱天命所歸,他生來命中便註定要為天子,治理四海。
謝籍對這樣的說話不屑一顧,或許冥冥中真存在什麼力量,但主宰他,讓他一步步走向皇位的並不是冥冥中的力量,而是他的小青梅:“自我所經歷便可窺見,歷朝歷代之帝王,不拘昏君明君,皆非靠天命之力,便有天命,天命也至多不過是個引子。世間多少人生來,便被謂之富貴之相,福氣綿長,然真有多少人是富貴恆久,福氣綿長自生而死,並無幾人。”
這樣的想法,邰山雨覺得沒準是對的,不過她也不是皇帝,也不知道別的皇帝怎麼想的,所以只能從道理上揣測。一個不信天命的人,至少不會依賴天命,覺得這皇位坐得理所當然,便忘乎所以,任意妄為:“九哥說和對,縱天命加身,也需衡加努力,小心維護,不然誰知道這天命是懸於一絲,還是擰了股麻花繩。”
到底是懸於一絲,還是擰了股麻花繩,在趙時江他們乍到港口之時,便見了分曉春汛來了。
今年的春汛來得較晚,卻來得非常猛,一夜之間,半個中原都在下雨,剛剛播種下去,還在田壟裡微微泛著一點青綠的蔬菜糧食不消多時,便全泡在水裡。眼看著雨勢越來越大,多數蔬菜糧食皆經不得泡,勉強泡一夜,當即疏通了溝渠,沒準還能救回來,但連著泡上幾天,就想也別想救的事。
便是不叫水泡著,接連大雨落下去,待太陽一出來,大部分蔬菜糧食也會被曬死。
自雨下來之後,各地送來的奏章便盡數是告急的,無數農人失魂落魄的在田埂邊泣不成聲;無數地方官員拋下往日高坐明堂的閒適,往田地間去,往堤壩上去;還有許多曉通農事的吏員被派出去。然而一切在漫天密密匝匝的春雨面前,都無計於事。
“累月大雨,要擔心的遠不止收成,蔬菜糧食還來得及補種,畢竟才仲春,正是播種時。就是怕大雨過後,發生疫病,畢竟已經有報說洪水淹到屋門前的訊息。”邰山雨這會兒正同邰爹臉對臉坐在一起犯愁。
洛陽城內外,早些年也經歷過幾場洪災,疫病也經歷過幾場,昔年舊事仍歷歷在目,邰爹仍感所見所聞觸目驚心:“回頭為父將治疫文書面呈陛下,幸而為父不僅是刺史,還是國丈,不然這紫微宮的門,為父這一洲刺史可不是說進就能進的。”
在治疫文書方面,邰山雨這個穿越者沒怎麼派上用場,倒是邰夫人很給出了許多主意,有些主意最終用得非常廣泛。家裡有個愛潔的兒子,邰夫人早已經鍛煉出滿府能治得了愛潔兒子的僕從,比如被子有條件時七日一曬,倘遇到天氣不好,便往後推幾日,被子還得半月一洗,拆洗下來的被面都得用水煮,煮完還得曬透。
除被子,日常的碗筷杯盤都得洗完以後再煮,不煮不行,治不了那愛潔的病。不但鍋碗要這樣,切菜的刀和菜板,廚下的抹布爐灶,甚至還包括廚娘廚子的衣裝,都一樣要常洗常煮,保持乾淨整潔。
當年就是依靠著這治愛潔兒子的方法作作總結,歸納出簡單易行,又好理解的治疫文書發到每戶,這才最大程度上控制住了疫症。雖還不免有得疫症死去的,但並沒擴散開來,天子腳下,萬一真擴散開來,那邰家上下的腦袋都別想要了。
邰爹呈上治疫文書,謝籍接過時,躬身道謝,邰爹忙將謝籍扶起:“陛下何必如此,論公您是天子,論私你我翁婿之間,何需言謝。”
怎麼不需要道謝,謝籍正頭疼著呢,除頭疼這個,還得頭疼市井間那還微小的聲音是不是天子所行觸怒了上蒼,才導致大雨累月不停。更有甚者,猜測的是一另方向或天子並非天命所歸,上蒼適才震怒,降下雷霆與大雨示警。
至於為什麼上蒼這時候才來示警,才來下雨,大家會有很合理的解釋天上一日,人間十年,天子登基才多久,遠不到十年,對上天來說許不過是一頓早飯的時間,待早飯過了天上才知道訊息,這不就來料理了。
這些話,還沒傳到邰山雨耳朵裡,至於謝籍,他是不在意這些言論的,他頭疼是因為,這樣下去早晚會傳到邰山雨耳朵裡,到時候她得多氣多惱多『操』心。思來想去,謝籍認為應該將謠言扼殺在搖籃裡:“成安,去查。”
“是,陛下。”
元成安查來查去,查到的並非是什麼陰謀詭計,而真是市井之中,不知從哪裡開始流傳起的流言,流言的版本還並不很相同。元成安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