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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山雨從前也不是沒見過臉好到能把周圍人全襯得黯淡無光,比如說崔秉蓉她爹崔尚書,但那種好看,還真是屬於人間範疇,謫仙也謫了嘛,總是人間顏『色』。章臨的好看,卻已超脫了人間範疇,見到這位時,他已修整好一路風塵,哪怕身上還帶著一路奔波的倦『色』,也見之令人忘俗,瞬間覺自己所在已不是人間,而是天宮。
何女郎也呆,她是見過的,只不過是一路上看著灰撲撲的,收拾得不像現在這樣齊整乾淨:“敢問章先生可是柳源章氏子弟?”
柳源章氏出了名的出美人,不過這家的美人多半不僅貌美,也懷智慧,章臨的父親是楊詢的老師,至於章臨自己,他爹力有不逮,或時間上派不開時,就是章臨來教。至於為什麼這也可以,多簡單吶,章臨就是那種傳說中的別人家孩子,至少是傳奇級別的那種。
別人十幾歲時,沒準還是個沒名沒姓的小郎君,被人叫著某家郎某家少年,章臨是小時是神童,長大也沒泯然眾人,反而一直讓人得仰著脖子去看他。古有甘羅少年為相,章臨要是想,他也能,當皇帝的有幾個不愛如此佳話,然而比起這,人家更愛浪!
說浪也不準確,人家出去主要不是為浪,也不是常見的“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樣為浪而找的託辭,章臨是位醫學界的大佬,人家還有個業餘小愛好,喜歡研究日月星辰之變化。對於一個腦子夠用的人來說,除了人體自身玄奧,能引起他們探究的,大約也就只有無窮宇宙啦,這一點『毛』病都沒有。
談話間,章臨扔出一個炸彈,說他除了一路剖死人外,還沒丟下對日月星辰的研究,對沒遮掩身份來的邰山雨道:“若我所預料不差,二十日之內,日有失。”
邰山雨一時沒聽懂,過會兒才把日失和日食給對上號。這個炸彈,說實話,邰山雨是不很當回事的,她哪怕在現代也沒活多少年,日食月食都見過,且是親眼見,可不是那種在電腦上看一看的。這種天文現象解釋通了就一點也不讓人有胡思『亂』想的餘地,沒解釋通要就著“天狗食月”之類的去想,確實有點叫人怕。
她不當回事,何女郎卻驚得輕聲低呼:“這……這可怎麼是好,是否要速稟陛下?”
邰山雨這才想起來,古人月食且道是被天狗食去,何況日食:“謝謝章先生告知,只是不知章先生如何推測出來?”
這不是存疑,而是好奇一個古代“業餘”天文愛好者如何測算日食,又如何看待日食月食這樣的自然現象。
“日月於空,每有所失,皆有其規律。”然後大佬就給表演了一個資料模型圖,邰山雨這樣數學學得『亂』七八糟的人,也看得條理分明,並且深深為大佬的數學天賦所折服。
最後大佬把這歸咎於天地規律,如春去夏來,暑消秋來,秋盡冬來,至冬後又是春,一季一季,一年一年如此輪迴,日食月食也是如此,不過是輪迴的時間線很長而已。
邰山雨:想給大佬遞煙。
邰山雨怕複述不清,問章臨能不能把謝籍帶過來聽,大佬表示:“我正欲面見天子,原恐無門,如今幸有殿下登門,並不敢叫陛下移駕。”
肯進宮去面見天子那再好不過,邰山雨是擔心有才華的人那點小脾氣,不想這位不僅外表同神仙一樣,行事說話也都十分開闊:“那請先生稍候片刻。”
邰山雨回宮,把這事同謝籍說了,謝籍哪怕當皇帝當得漫不經心,也很知該維護君權,人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做和尚如此,做皇帝就更該如此啦,最好還多撞幾天,不然他家小青梅又該替長子擔心。
“我這便命人去請,山山不必擔憂,自我登基以來,不說風調雨順,國富民安,也總是託山山的福,如今有了收成好的洋薯玉米,還有許多菜蔬瓜果,加之出海行商,天下黎庶日子盡皆好過起來。此時便有日食,也無非擔心天災人禍,僅是擔心罷了,待沒有天災,亦絕人禍,便是日食也無干緊要。”謝籍說話間,便吩咐人去請章臨進宮往大業殿面見,同時還召了中書省諸臣一道。
章臨住得較遠,總不如中書省的朝臣們來得快,中書省一干臣子一聽日食,個個面『色』凝重。自古來,別說日食,就是哪顆星辰有變,都會引來無限猜想,日食更是了不得的大事。
日食的徵兆歸結起來說有比較顯著的那麼兩條:一指天子失德,二指刀兵之『亂』。
中書省官員默默看天子,這位要說失德,也不至於,古來天子論殺人,論殘暴,這位真排不上號。要說刀兵之『亂』,對於鐵血沙場打天下的帝王來說,這簡直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