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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山雨也曾是個敏銳且細心的人,身邊的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然而穿越生涯裡的那些人那些事把她寵愛得習慣了凡事不過腦,所以便成了現在這副壓根不想帶腦子活的樣子,還活得很愉快。
所以,是的,她被寵壞了。而一個被寵壞的人,總會覺得被寵的日子會天長地久,才不會費勁兒琢磨那麼多。
不論謝籍待外人如何,到邰山雨面前時總還是從前的樣子,溫柔且懷深愛。他沒變,他的情也沒變,於邰山雨而言便整個世界都沒有什麼太大變化,畢竟她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和謝籍在一起。但,她的世界沒太大變化,不代表別人的世界也如此。
直到謝巖來信問起張煚,說老師壽辰將近,請邰山雨代為準備壽禮,看完信邰山雨才想起,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張煚。準確來說也不止是張煚,如崔秉蓉,如楊詢,也都很長一段時間沒『露』過面,加上天氣轉冷,邰山雨不很愛出門,忽然之間感覺就不對了:“我好像是挺久沒聽著人給我遞訊息了,往年這時候阿阮她們都該回京遞帖子,邀我去賞菊飲酒,怎麼今年沒遞?”
不僅是他們,還有陳英紅,還有元成安,往日裡每天都能見元成安跟謝籍旁邊晃,偶爾謝籍還會叮囑宮人給元成安準備飯在配殿吃。近來這些都彷彿沒有再發生,邰山雨皺眉坐下,往回推想是什麼時間開始發生這樣變化的。邰山雨不帶腦子活好久了,忽然要用腦子倒也還算清醒,順著時間往前捋一捋,便把事捋明白。
她倒是沒把事和常素關聯到一起,她想到的是,謝籍近來有意無意在為她出門遊外製造障礙,她不帶腦子活久矣,也一直沒多想,這時候才明白過來,這哪裡是不對,分明就是有大問題:“九哥到底想幹嘛?”
邰山雨思來想去,也不知道這是該直接問謝籍,還是該拐彎抹角。直來直去傷感覺,拐彎抹角傷感情,左右都為難。不過,她沒有為難太久,她最終還是拒絕了宮人的陪同,獨自前往大業殿,因近午飯,大業殿裡基本無外臣在,因謝籍並不愛留飯,他自己喜歡回徽猷殿吃,便也會叫臣子早早回府吃飯去。
一腳跨進大門時,殿閣裡那股濃烈的氣味叫邰山雨皺眉,謝籍自換薰香後,她就不大愛來大業殿,因為她不喜歡這股氣味兒,總覺有些衝腦。進殿時才曉得謝籍不在御案前,反在配殿休息,邰山雨問宮人,宮人道:“陛下有些頭疼,道是要暫躺著歇片刻。”
點點頭,邰山雨挑開簾子往配殿去,配殿裡亦是香氣衝腦,謝籍果是躺在榻上,看著像是睡著了,整個人很放鬆。她正要伸手要將被角掖好時,謝籍猛睜開眼,目光亮得怕人,卻好似並無焦距,裡邊飽含的情緒,她有些看不太懂:“九哥,你可有哪裡不適,要不要宣太醫來?”
謝籍沒有答她,凝神許久眼中才有了神光,有了焦距:“山山啊。”
見他這樣,邰山雨也顧不上別的,對屋外的宮人喊道:“去叫太醫。”
這時謝籍才緩過神來,伸手阻止邰山雨道:“不必,只是有些頭疼,這會兒已經好了很多。”
邰山雨『摸』『摸』謝籍的額頭,見他沒發熱,看著精氣神又挺足,便也沒堅持,太醫日日都會來切脈,這會兒不宣太醫,明日太醫來切脈時如有問題自然會料理:“好,九哥躺會兒,我給九哥倒杯茶。”
起身時,邰山雨覺得手指有些黏黏乎乎的,蹭一蹭聞一聞,才覺得有些不對,謝籍的汗帶著一股子『藥』味兒,和爐裡新換的薰香似乎同出一源。邰山雨倒茶時有些出神,這時她腦子裡那根要理難理,要接難接的線,彷彿在一瞬間便能理順了,這時她心裡想的是:“我該怎麼說。”
上一次直通通說,好容易才彌合,這次她是不是應該講點策略,還是過去撒個嬌,跟謝籍說“有這小妖精沒我,有我就別想這小妖精”,玩笑一般說開話去,又或者來個九曲十八彎來達到目的。端著茶走到謝籍身邊,將他扶起來,把茶遞到他嘴邊,看著一滴茶水順著他的下巴滑進衣衫中,便有些失神,忘了要說什麼。
她九哥,真是越來越好看,越來越勾人啦。
等她接了茶杯緩過神,才忽然嘆氣:“九哥,我一直覺得,相守到白頭是一件非常美的事,或強求青春永駐,華髮不生都是違逆天道的。天道使有生,便使有死,人力難違,我們能為的是好好相守,好好一世,不要彼此誤了一片心一片情。”
這話雖然沒揭破,卻也是說明白了的,邰山雨還是不想用策略,也不想繞十八個彎。
——人在不帶腦子活過後,才會知道這有多痛快,這種痛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