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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臘月,鑼巷府的天氣忽然變得十分溫暖,往年這個時候,不說滴水成冰,也已經是冰天雪地,出不了門了,但是如今卻是一反常態的溫暖,在室外只需要穿夾棉的襖子就不冷了。
衛昭站在醫館門口,看著天上『毛』絨絨的太陽,問蘇遠成,“這裡每年都這樣嗎?”
雖說他目前沒有走出過鑼巷府,但是卻也瞭解到,鑼巷府位於大周的西北,屬於四季分明的北溫帶,按理來說,冬天不應該這麼短暫啊!
蘇遠成被他問的一愣,隨即想起他失憶了,忘了以前的事,就答道:“並不是,以前每到臘月,凍死凍傷的人可不在少數,老爺每年”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住口,轉了話題道:“不冷正好,這樣的天氣多好,還能省兩套冬衣,少些凍死的人。”
衛昭卻搖搖頭,“不,天氣異常,並不是好事情。”
蘇遠成也抬頭看看天,心道,嗯,凍傷的人少了,醫館沒生意可做了!
他心裡想著,嘴上不由喃喃出聲,衛昭衝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胡說什麼呢,少爺我是那種人?”
蘇遠成一邊『揉』著後腦勺,一邊往一邊躲,“不是不是,是我這麼想的,嘿嘿嘿。”
衛昭看著醫館門口掛著的牌匾道:“寧願『藥』櫃有塵土,不願世間有病人。”
蘇遠成趕緊點頭,“對對對,沒人來好,沒人來好!”
衛昭又一伸手,要衝他的後腦勺拍,蘇遠成吃一塹長一智,哪能再讓他得手,往旁邊一躲,不服氣道:“幹嘛又打我,我這回是順著你的話說的!”
衛昭伸出手沒打到,乾脆另一隻胳膊也伸出來,做了一個擴胸運動,然後下了下腰,抻了抻筋骨,這才道:“不是沒病人,是病人不來咱們醫館。”
蘇遠成『揉』後腦勺的手一頓,點了點頭,正『色』道:“確實,最近病人都不來咱們醫館,一會兒我去打聽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衛昭不置可否,其實他心裡多少有些明白原因。
前兩天,雪娘等女子全部都病癒了,她們一起去紫雲樓門口,將周繁給她們的銀子都還了回去,又回到濟民醫館門口,將懷裡的一些碎銀子放在一個水盆裡,端給衛昭。
“衛神醫,我們姐妹淪落風塵,身子不乾淨,但是,這些銀子是我們自己賺的,沒偷沒搶,很乾淨。”她說道。
她這麼說,圍觀的人聯想她們去紫雲樓門口送銀子的事,還有前段時間,食為天開業當天的鬧劇,哪裡還能不明白前因後果,紛紛唾棄周繁的為人,又贊雪娘等人知恩圖報,『迷』途知返。
之後她們向衛昭告辭。
她們從患病開始就被各自的青樓遣送出來了,是雪娘收留了她們,租住了一個小院子,靠著雪娘和玉蘭在紅袖樓彈琴掙些銀子過日子。
如今治好了病,她們一群女子不再是有今天沒明天了,往後的日子,靠著一兩個人的月錢,是不可能長久的活下去的,所以她們很可能還會回到青樓,繼續以前賣笑的日子。
李晚兒這些日子,和她們朝夕相處,對她們的遭遇十分的同情,看到她們,她總是會想到自己,尤其是病情最嚴重的晴霜,和她一樣是孤女,長到十二歲就被村裡的叔伯賣進了樓子裡,如今不過十八歲卻已經身染重病,險些死去。
如果沒有遇到衛昭,再過兩年或許她也會同她們一樣,被人賣進青樓,身不由己。
她拉拉衛昭的衣袖,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另一隻手拽著晴霜。
認識她這麼久,她是第一次求衛昭,雖然沒開口,但意思很明顯。
衛昭嘆氣一聲,伸手在她的頭頂『揉』了一把,將她梳的整齊的頭髮『揉』『亂』,這才鬆開手道:“怕了你了,這世上不如意的人那麼多,你能救幾個?”
李晚兒聽他這話,明白他是答應了自己的請求,一邊抓著自己的頭髮,一邊連忙道:“別人我不認識嘛,但是晴霜姐姐她們病剛剛好,要是再落入風塵,豈不是辜負了咱們辛苦救她們一場嗎?”
被她拉著的晴霜,一直咬著唇,想掙脫又掙不開李晚兒的手,此刻忙道:“晚兒,你放手,不要為難衛神醫,我們這樣的人,能活著已經萬幸,再不能給衛神醫添麻煩了。”
衛昭看著她,年輕的女子,面容白淨,這段時間他一直負責給她治病,也算有些接觸,明白她心『性』善良,和當初的晚兒有幾分相像,不由心生惻隱,不忍她再入火坑,想了想道:“罷了,晚兒,你去將雪娘叫過來,我有話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