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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叫周簡,原本是紫雲樓東家周員外的嫡子,今年二十有二。
周簡自幼聰慧,熟讀詩書,在整個鑼巷府也算是一個大才子,幾年前就考取了秀才功名。
他人生的俊俏,又年少得志,愛慕他的女子不勝列舉。
他的人生,本來是春風得意,令人生羨的。
然而就在年初,他爹忽然重病,很快就撒手人寰,這對周簡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他爹喪事才剛辦完,他的二孃,也就是他爹納的一個小妾,忽然設計陷害,稱他娘不守『婦』道,老爺屍骨未寒,就耐不住寂寞偷漢子。
甚至還找了個男人,打得半死,說是抓到的『奸』夫。
“人證物證”俱在,他娘百口莫辯。
之後二孃聯合了周家的族老,將她們母子一併趕了出來,然後霸佔了整個周家,包括生意興隆的紫雲樓。
他二孃手段高明,一系列動作又快又準,打的他們母子措手不及,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身背罵名,除了族籍,無家可歸。
他娘本是一個落魄秀才的獨生女兒,熟讀詩詞,知書達禮,雖嫁於商人,但卻一直心『性』純善,不理世事,不曾接觸這世間險惡,頭一回遇到這種事情,她六神無主,又無處訴冤,終於,她無法忍受世人的指指點點,於一個漆黑的雨夜,懸樑自盡了。
他孃的突然離世,成了擊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爹死了,娘死了,家產被霸佔了,自己還身揹著母親不貞的罵名,原本春風得意的周簡,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支柱。
被趕出來的他,身無分文,就連一口薄棺都買不起。
以前和他稱兄道弟的朋友,一個個視他如虎。
書院的先生同窗,斥他己身不正,羞與為伍。
原本與他親梅竹馬的表妹,將定親的玉佩扔給他,並告訴他,她已經和他的弟弟周繁定了親,只等孝期一過,就會過門,做周家主母。
他哈哈大笑,撿起地上的玉佩,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姑姑家。
最終,他用那塊據說是祖傳的玉佩,去當鋪換了幾十兩銀子,買了薄棺墓地,將他娘葬在了城外。
之後他醉生夢死,幾次想要尋死,但都沒能成功。
連死都不能,讓他變得麻木,開始為了苟活而行乞。
然而就連行乞苟活,有人都不願意。
幾日前,他在街上行乞,被他那個好弟弟周繁看見了。
他竟然裝作不認識他,讓他身邊跟著的小廝來打他,打斷他的腿。
小廝認出了他,本不想動手,但是周繁以他一家的『性』命要挾了他,無奈小廝只好從路邊撿了一根木棒,朝著他的腿打了兩下。
這個小廝曾經受過他的恩惠,所以在打他的時候十分的有技巧,既讓他的腿皮開肉綻,又沒有傷到筋骨。
周繁這才揚長而去。
原本那小廝是一番好意,哪知這傷竟然越發嚴重。
周簡原本以為,這一次,他死定了,沒想到陳家醫館的大夫找上了他,說要給他醫治。
他不置可否,他雖不懂醫,但也知道,他這樣的傷,沒治了。
沒想到他遇到了衛昭。
今天眾位大夫都來把脈,他知道他可以活下去了,但是他又很『迷』茫。
活著又怎麼樣呢?即使醫館真的負責他們以後的生活,管他溫飽,但他這樣行屍走肉的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知道衛昭是好人,他並非完全是為了贏這一場比試才醫治他。
這兩天,他和那個叫“晚兒”的女大夫,為給他醫治,一直盡心竭力,可能他們看出他沒有活下去的慾望,還開導過他兩次,想引他說話。
他們是自那場變故以來,對他最好的人。
衛昭見他靠著床,神情沉靜,知道他不願多說,起身拍拍他:“你既不願說,我不問就是,只是我勸你一句,人還活著,就是本錢,咱們有手有腳,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到時候,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男子漢大丈夫,跌倒了爬起來就是了,尋死覓活,那是女人才會用的手段!”
說完他起身,將水杯等物收起來,出去吃飯了。
床上的周簡卻如醍醐灌頂,對呀,他雖沒了錢,但他有手有腳,他能寫會算。
這兩天,他躺著不動,但卻可以聽到門外其他人議論的聲音,他知道衛昭和李晚兒都是孤兒,但他們卻憑自己的本事,成了受人敬重的大夫。
他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