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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永遠記得自己,記得在古之遺蹟裡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就像流星,在劃過夜空的剎那留下最璀璨的光芒——如果,如果他們能夠活著離開的話。
想到這裡,魯克不禁苦笑一聲。
他在心中對自己說:“從人類的城市一直到半妖人的城市,我試圖尋找生命的意義,卻像水中撈月,終是一場空。什麼是生命的意義?活著到底為了什麼?我不知道。我以為,我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定能發現自身特殊的意義,不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份子,不僅僅是體現共性的樣本,不僅僅是湮沒在種群裡的符號!我能夠把握自己的命運,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開創一片嶄新的天地!但是,我錯了……”
“個體再強大,始終無法改變世界,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是所有個體的總和,所有的行動,所有的語言,所有死亡和誕生!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也許就是在這個所有裡找到自己的位置,做自己該做的事。從某種意義上說,強者的勝利和弱者的犧牲是等同的,琵琶湖畔的蝴蝶扇動一下翅膀,禾洲大陸就會產生一場風暴……”
“既然如此,我的所作所為又有什麼意義呢?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生存還是毀滅,我該怎樣選擇?”
魯克心灰意懶,沉浸在頹廢的心魔中不能自拔。
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魯克懶得去看,去聽,他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泥土。
腳步聲停止了。“誰在哪裡?”一個警覺的聲音問道。
魯克沒有回答。
“有活著的人嗎?”
慵懶中略帶沙啞,魯克認了出來,那是雪琴。他忍不住放聲大笑,說道:“是的,是活著的人!”
沉默了片刻,雪琴失望地說:“原來是你……”她一步步走近,腳尖踢到魯克的身體,慢慢坐下來,微有些喘氣。“有沒有找到出口?”她不抱任何希望地問道。
“我一直躺在這裡。”
“躺在這裡?什麼都不做?”雪琴嗤之以鼻,如果失去求生的慾望,那麼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我們被埋在地下,離地面非常遙遠,根本不可能上去,就算上去了,又能怎麼樣呢……”魯克的聲音越來越低。
雪琴毫不客氣地說:“我可不想死在這裡!只要能找到地下的暗河,就有逃生的希望。”
“你是雪竇狁安插在亢明子身邊的間諜嗎?”魯克換了個話題。
“這跟你沒有關係。”
“嗯,躲進血鷲的毛皮裡,冒充杜得鷲豢養的寵物,探聽亢明子的秘密,你一定很辛苦吧。身為雪竇狁的女兒,望族的公主,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呢?讓我猜猜看……是因為他的另一個女兒雪容,對不對?你深深傷害了雪容,你的父親厭惡你,你的姐姐或者妹妹痛恨你,天地雖大,你卻沒有地方容身。為了贖罪,你只能躲進血鷲的毛皮,戴罪立功,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贖罪!”
“你說夠了嗎?”雪琴把自己隱藏在面具背後,竭力不流露出感情,但她的聲音卻在顫抖,像風中的枯葉。
“雪竇狁說雪容已經原諒了你,他在騙你。雪容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傷害一個人,就像在木板上釘下了釘子,即使拔掉,無論怎樣彌補,傷口都會一直存在下去的。”
“夠了!”雪琴大叫一聲,把臉深深埋進臂彎裡,“夠了……”她在哽咽,魯克說的每一句話都像利刃,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其實雪竇狁原不原諒你,雪容原不原諒你,這些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你自己能不能原諒自己。你能不能正視你的心。”魯克意識到自己太尖刻了,把語氣放柔和。
雪琴終於失聲痛哭起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地底,她發覺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強。
魯克靜靜傾聽著,什麼都沒有說。
過了良久,她漸漸平靜下來,擦乾了眼淚問道:“魯克,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吧,也許二十……我記不清楚了。”
“這麼年輕,為什麼說出來的話像一個什麼都經歷過的老人?”
“是嗎?好像有一點。”魯克知道,這一切都是源於胚胎融合時繼承的記憶,他的父親們和母親留給他的珍貴禮物。
“你……為什麼失去了求生的慾望?你是那麼強大,連亢明子都不是你的對手。是不是傷勢太重,動彈不得?”
“也不完全是這樣。即使僥倖找到了出路,回到地面上,又能怎麼樣呢?”
雪琴覺得魯克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