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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每一片都有皮有肉有筋有血,他的動作嫻熟,優雅,簡練,不帶一絲血腥,就像在做精密的外科手術。
塗鳳、丁素梅和金鈿殷勤的、專心的把烤熟的人肉夾在盤子裡,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包閏年他們各自沾了中意的調料,狼吞虎嚥吃個不停,不時灌下一杯又一杯的美酒,額頭上滲出了痛快的汗滴。
魯克完全被楊天成的動作吸引住了,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好奇地問:「怎麼沒有一滴血流出來呢?真奇怪!」
楊天成停住手,揚了揚狹長的菜刀說:「你觀察得很仔細。沒有一滴血流下來,這是我的獨門訣竅。你注意到這把刀了嗎?有什麼異常?」
一絲絲白森森的寒氣從刀刃上散發出來,魯克湊近去,覺得自己的眉毛都快凍了起來。「原來如此!」魯克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楊天成一定是在刀刃上施展了什麼法術,血液在一瞬間被凍結,附著在肉片上,當它們一起被烤熟時,能組合成一種獨特的美味。
楊天成的動作越來越快,魯克眼花撩亂,眼睛已經捕捉不到他雙手的運動了,他搖了搖頭,又夾起一片烤好的人肉,沾了一些調料,送進嘴巴里。這一次味蕾給予他的震撼已經不像第一次那麼強烈了。魯克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像他們那樣痴迷,說到底,他只是一個樹妖,肉食對他來說沒有太多的誘惑力。
轉眼間楊天成已經屍體分解完畢,只留下一具乾乾淨淨的骨架。他放下切肉刀,擦乾淨雙手,注視著桌上一盤盤排列整齊的人肉和內臟,臉上流露出志得意滿的神情。
包閏年給他倒滿一杯酒,含含糊糊地說:「楊哥,來,乾一杯!」楊天成接到手裡,仰脖一飲而盡,長長舒了口氣,讚道:「真是好酒,夠勁!」伸出筷子夾了一片心臟,吱吱大嚼起來。
他們一夥喝酒吃肉,熱火朝天,魯克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什麼都是淺嘗即止。他面帶笑容,側耳傾聽,冷靜地觀察,沒有投入,沒有真正融入到這一群妖怪中去。
塗鳳最早注意到這些,她一邊把剩下的骨頭敲碎了,丟進一口大鍋裡煮著高湯,一邊忖度著魯克的神情。女性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樹妖很不簡單,他受過人類的高等教育,一口普通話非常標準,完全不同於楊天成他們,即使在身分被揭穿的那一刻,他還是保持著一種從容不迫。
他的天真質樸是與生俱來的,還是故意裝出來的?塗鳳越來越好奇了。
對於妖怪們的好胃口來說,這一具屍體根本就算不了什麼,頃刻間工夫,他們就把片好的人肉吃得一乾二淨。塗鳳把頭顱和大小骨頭撈出來堆在一個大盤子裡,灑上椒鹽和黑胡椒,笑著說:「就剩下這些了,不要客氣!」
包閏年喝得醉醺醺,當先把雪白的頭顱拎到自己面前,砸開天靈蓋,用調羹舀出熱氣騰騰的腦漿,在鮮醬油裡過了一下,呼嚕吞下肚去,還咂巴著嘴說:「我最喜歡腦漿了,來來來,大家都嚐嚐,每人一口,剩下的全歸楊哥……」
魯克冷眼旁觀,他突然感到一陣噁心。
「這是人類的道德觀在作怪!」魯克冷靜地分析著自己的反應,「不值得激動,書上寫到過,人類為了獲得美味的食物,根本就不尊重生命……吃鵝掌,把鵝趕到一塊燒紅的鐵板上,讓牠不停奔跑;吃豬肉,用竹板反覆擊打豬的臀部,讓它充血腫脹;吃驢肉,把驢栓在木樁上,用滾水反覆澆淋,現割現煮;吃猴腦,把活生生的猴子卡在桌子中間,只露出一個腦袋,剃去毛,用榔頭敲碎頭骨,用調羹舀出白嫩的腦子……還有注水豬肉,灌沙雞……人類既然可以這樣對待其它的生命,那麼妖怪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人類,吃人根本就不能算殘忍,至少不比人類的所做所為來得殘忍!」
「再好的東西,吃多了也會倒胃口的。這麼多是剛剛好,酒也剛剛好,肉也剛剛好!」楊天成把最後一根骨頭裡的骨髓吸到嘴裡,瞥了魯克一眼,「你為什麼光看不動手?不喜歡嗎?」
「我嘗過了,味道很好,不過還是不大習慣。也許埋在地裡更適合我。」
「呵呵,樹妖都是這樣,他們永遠也不會欣賞美食的妙處!算了,順其自然吧,如果願意,你可以出去找片肥沃的土地放鬆一下,我可要睡覺了!」楊天成睡眼惺忪,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到裡間的席夢思床上,一頭倒了下去。他大著舌頭說:「睡覺也是一種享受,只有在睡夢裡才能暫時忘記死亡的威脅……小盧子,你錯過了很多東西,像你這樣活著……」
楊天成的聲音低得聽不見,包閏年他們也東倒西歪,一個個席地而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