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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克立刻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回答說他已經毒發身亡,這完全在楊天成的意料之中,他咧開嘴笑了起來,去了一個強敵,為包子報了仇,他感到由衷的高興。
還沒說上幾句,張得勝就大聲叫他:「小盧子,你給我進來!聽見沒有!」楊天成推了魯克一把,讓他先過去,並提醒說:「今天他火氣特別大,忍著點!晚上我們再談。」
張得勝又焦躁地叫了起來,魯克連忙跑進廚房,他手拿菜刀,剁得砧板噹噹響,寒著個臉訓斥說:「都什麼時候了,現在才回來!才到西昆市沒幾天,好樣不學,自甘墮落!」他指桑罵槐,聲音越來越響。
魯克知道張師傅並不是因為自己遲到了才這麼生氣,他氣的是自己竟然不聽他的勸,跟楊天成出去鬼混,還夜不歸宿。沒什麼好解釋的,總不能把美髮院裡發生的一切說給他聽,魯克只好悶頭想心事,一句話都不說,他的反應讓張得勝愈發抓狂了,指手畫腳把他差得團團轉。
直到打烊,魯克才稍稍鬆了口氣。他回到晚上睡覺的房間,楊天成他們都在,一個個歪在通鋪上,無精打采。看見他來了,年北橋露出了一絲笑容,懶洋洋地說:「今天張得勝吃錯了藥,衝著我們大喊大叫,發足了脾氣,連曹老闆都不敢招惹他。小盧子,他是在怪你不爭氣呀!」
魯克笑笑,沒有多說什麼,他從口袋裡掏出那截銀色的金屬,交到年北橋手裡,說:「你看,這是什麼?」
年北橋一下子來了精神,觸電一樣跳了起來,激動地說:「機夔!」
「是的,從那機夔戰士的手臂裡取出來的。」
「小盧子,你真是幹得太棒了!楊哥,你看,這是昨天夜裡殺死包子的機夔!」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們換個地方!」楊天成也很興奮,他親眼目睹了機夔的威力,一顆心變得火熱,希望能把這種強大的武器佔為己有。
魯克好奇地問:「去哪裡?」
「丁素梅她們在對面的衚衕裡租了房子臨時落腳,三十九號,二樓二底,很隱蔽。」
魯克想起了塗鳳溫軟的雙手和淡淡的體香,心中泛起異樣的感覺,一時間又是期待,又是膽怯。
夜深人靜,西昆市浸潤在淅淅瀝瀝的春雨裡。楊天成他們各撐了一頂舊傘,從邊門溜出了沼北飯館,穿過冷清的擺渡街,鑽進對面的一條小衚衕裡。藉著微弱的月光,魯克看見牆頭釘著一塊生鏽的鐵牌,藍底白字,上面寫著「算盤巷」三個正楷。
四人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向前走去。兩旁是凹凸不平的牆壁,牆粉禁受風吹日曬,一塊塊掉了下去,露出黑黝黝的磚頭,在昏黃的路燈光下,像猛獸的影像,像大陸和海岸線,又像小孩子尿過的床單。
空氣裡有一股潮溼的味道,魯克感到自己的身體蠢蠢欲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生長。春天是萬物萌動的季節,他的心情漸漸舒朗起來。
不多會工夫,他們來到了巷子盡頭,靠東有一座木結構的樓房,樣式陳舊,大門虛掩著,似乎在等待晚歸的主人。魯克抬頭看了一下門牌,確定是三十九號,他的心不禁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到了,就是這裡,我們進去吧!」楊天成當先推門走了進去。牆壁上亮著一盞十五瓦的節能燈,光線暗淡,客廳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正面的牆上掛著一副武神的畫像,沾滿了灰塵,兩邊有一副對聯,隱約寫的是「雙手劈開生死路,一刀斬斷是非根。」
「有人在嗎?丁姐,楊哥來了!」趙琿春提高聲音問了一聲。
丁素梅的聲音從樓上飄下來,甜得發膩:「哎喲,楊哥現在才來!說好下午就過來看我們的,現在都幾點了?我們一個個盼得頭頸都長了,還眼巴巴等著楊哥放鞭炮送饅頭呢!」
楊天成笑著說:「這些都是人類的習俗,跟我們妖怪族沒有關係。快下來,小盧子回來了!」
塗鳳搶在丁素梅和金鈿前面跳下樓,看到魯克平安無事,長長舒了口氣,拍著胸口說:「我還以為你……」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忙岔開話題,「楊哥,你們別站著呀,快坐下,我給你們倒茶!」
楊天成曖昧地看看塗鳳,又看看魯克,心裡頓時有了計較。
眾人在餐桌前坐定,塗鳳拎著一隻白瓷的茶壺,一一為他們倒上大麥茶,輪到魯克時,她低垂著眼簾不敢看他,生怕流露出心中的情愫。魯克連連道謝,接過茶杯歉意地說:「今天來晚了,店裡的生意特別好,忙得不可開交,我們是等大夥兒睡著了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