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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飛突然的坐在一個既骯髒又喧鬧的破酒館內,他的手裡還端著一杯十分劣質的啤酒。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冷靜的思考著。
剛才自己似乎由於某種原因暈了過去,究竟是什麼原因?為什麼自己完全想不起來了?
這裡,是一個牆壁上貼滿法文彩報的酒吧。
窗外,已經是夜晚了。
外邊的世界燈紅柳綠,看得出是一個稱得上繁華的小都市。
這裡的建築物並不是十分高大,但是線條浪漫,顯示著濃厚的歐洲中世紀,那種已然登峰造極的建築風格。
酒館的斜對面還有一個不算大的展覽館,牆上亂七八糟的貼著手繪的海報,也不知道在宣傳著什麼。
楊俊飛判斷不出這裡是什麼地方,但是有一點很顯然,這裡絕對不可能是中國!
中國?自己什麼時候又去過中國?
突然,對面的展覽館裡傳來了很大的喧鬧聲。
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抱著頭慌張的從展覽館裡逃出來,然後躲進了這個酒吧裡。
“酒!快一點,給我最烈的那種!”那個紳士一屁股坐到櫃檯前大聲吼道。
“又來了!”調酒師聳聳肩,將一杯暗褐色的雞尾酒遞給他。
這位紳士抓著酒杯一飲而盡後,用力捶打著桌子喃喃嚷著:“他們不喜歡我的畫!沒有人喜歡……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他的嘴角顫抖著,滿臉緊張絕望的樣子。
楊俊飛盯著他,突然覺得他很眼熟,像是在哪裡見到過!
“到底是在哪裡?哪裡?”他用手指點著桌角,在腦海裡飛快的搜尋著關於這個人的資訊。不久,他激動的站起身來!他想起來了!這個人不就是,不就是……
楊俊飛強壓住內心的震驚,端著酒坐到那位紳士左邊,用法語問道:“請問,您是文森?梵谷先生嗎?”
那位紳士明顯還沒有從打擊中清醒過來,緊張的問:“您……您也是來辱罵我、打我、砸我的畫嗎?”
“什麼,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楊俊飛一愣,突然明白過來!天哪!現在自己竟然處身在一八八九年的法國南部城市阿爾。
根據他看過的《梵谷小傳》,文森?梵谷曾經數次展覽自己的作品,但最糟糕的一次是在一八八九年三月的阿爾。
不習慣印象畫派的文明人,憤怒的將他畫展中所有的畫都砸的粉碎,許多人更不解氣的揚言要將他變為殘疾人士。
記憶裡那件事,應該發生在梵谷被美術學院退學,輾轉到巴黎,住在弟弟西奧的公寓,並結識羅特列克、貝納、畢沙羅、高更等畫家以後吧。
那這麼說,楊俊飛突然一驚!對了,如果真的是這個時段,那麼再過十六個月,梵谷就會用手槍自殺了!
但是,自己剛剛不是在中國的湖州嗎?難道這是在夢裡?他用力捏了自己一把,好痛。不是說在夢裡,人是不會感覺到疼痛的嗎?那到底自己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
楊俊飛嘆了一口氣。看著梵谷那可憐萎縮的樣子,自己或許可以幫他一些什麼小忙吧。即使那只是在夢裡。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的畫,可以賣給我一幅嗎?”不假思索的,楊俊飛說出了一句可以讓全世界的史學家跌掉眼鏡的話。
“什?什麼!您喜歡我的畫,還要買它們?”梵谷因驚訝而張大了眼睛,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對!我想買您的畫。可是您知道,我的錢並不多……所有就買那幅‘鳶尾花’好了!”楊俊飛裝出很可惜的樣子。
他滿腦子的壞水,剛才也暗自搜了全身,很明白自己身上可以在這個時代流通的貨幣,根本是一個子兒也沒有,而且他也完全沒有想過付款的問題。
只是希望憑藉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挖空心思、想方設法讓梵谷把畫送給自己。
不過他故意忽略了一個事實,“鳶尾花”的確是梵谷著名的代表作之一,它被認為是梵谷在黃色小屋裡畫的最後一幅充滿律動及和諧感的畫,而在一九八一年被日本人以大約一百二十七億日圓的天價買走。
現在它的價值更高達了四億美元,是歷史上價格最高的一幅畫。
可惜這幅畫是在一八八九年五月完成的,即使是梵谷,也沒有可能知道自己會在兩個月後畫出這幅畫吧!
楊俊飛無法判斷出自己究竟是不是在作夢,如果真的是夢的話,夢裡的梵谷應該不會有那麼清晰的辨別能力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