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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著他緊捉不放的大掌。
他朝她攤出另一掌,“舍利一顆。”要不是吞食了舍利,她這隻鬼怎可能以鬼命牡丹身之姿存在人間?
“什麼舍利?”她一頓,完全聽不懂。
“再裝就不像了。”他低低笑著,隱隱在手中使上勁。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隱忍了許久的鳳舞,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還有,放手。”
“把東西給我。”申屠令懶得再與她虛與委蛇,冷笑一斂,動手硬將她扯過來。
她想也不想地當頭賞他一記巴掌,“放肆!”
捱了一巴掌的申屠令,呆愣愣地掩著頰。“妳,打我?”她知不知道他是誰呀?不過只是只鬼而已,竟敢甩他巴掌?小小鬼輩竟騎到他頭上來了。
“說,你是什麼人,又有何企圖?”她又是七手八腳地亂打一陣,直將想靠過來的他給逼退兩步。
“我是──”臉色一沉,正欲對她發作的申屠令張開嘴,但又忙不迭地把嘴合上,迅速退至後頭的牆壁上貼靠著。
鳳舞看得一頭霧水,“喂,你怎麼了?”他怎麼看起來好象很害怕似的,她有這麼嚇人嗎?
曾經被咬過一回的申屠令抖著手,直指她身後,“那隻大貓……是妳養的?”
“咦,伴月?你怎麼過來了?鬱壘呢?”她順著他的指尖回頭看去,就見蓄勢待發的伴月亮出白牙,正朝申屠令低低嘶吼。
申屠令聽了,急忙轉首探看四下,“連他也來了?”不會吧?他肩頭上的傷都還沒好呢。
“喂,我話都還沒問完哪!”鳳舞在他拔腿開溜時,站在被他遺棄的攤前對他的背影喊著,但他卻連頭也不回地,直跑至人群裡躲藏了起來。
鳳舞皺皺鼻尖,還是沒弄清楚狀況,“怪人。”
不過,他說的話倒是挺古怪的,尤其是那句愛恨交織。
帶著滿腹解不開的疑惑走向小巷的鳳舞,在轉過屋角準備去告訴鬱壘這件事時,耳邊傳來的話語,讓她及時止住腳步,並就地閃身躲在巷旁的民宅角落裡。“你不該留在人間。”
勸了老半天,還是勸不動他的神荼,口乾舌燥地垂下頭,邊嘆氣邊打算進行最後一回合的勸諫。鬱壘根本就沒把他的話聽進耳裡,“管你的正事就行了,少管我的閒事。”
“你要帶她上哪?”神荼在他想走人時,一掌拉住他。
“找記川。”他沒隱瞞。“你有沒有想過,當你停留在人間的時間到了,她該怎麼辦?”神荼又開始不斷搖頭了。“若是她找著了記川,當她想起從前的一切,而你卻不在她身邊,她又將有何感受?”
鬱壘不語地撇過臉。對於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他遲遲沒有做出個決斷來。
神荼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就讓她回去她原來的歸處吧,她不該在這的。而你,你就跟我回神界吧,別繼續在人間流浪了。”
“神荼。”沉默許久的鬱壘,忽然聲音很輕柔地喚著他。
他歪著一邊的眉毛,“你想通了?”不好,這種聲音聽來就像個壞預兆。
鬱壘笑咪咪地拉開他的手,一副任重道遠地重重拍著他,“往後,你得繼續一個人站在門上了。”
“我就知道。”他自憐地一手掩著臉,“為什麼你的腦筋過了千年還是這麼死……”每當鬱壘下定決心就不改,而他這個做朋友的,就準備要跟著倒黴。
“嘲風也問過我類似的話。”鬱壘仰首看著不斷落下的雪花,“他和你一樣,也希望我在時限來臨前回神界去。”
“你怎麼答?”
他微微苦笑,“我問他,情字是什麼,你懂嗎?”
在聽了這句話後,神荼當下放棄所有勸說他回神界的念頭,只因為,眼前鬱壘的這副表情,像極了當年在未央宮裡抱著鳳舞屍身那副絕望的模樣。
“情字是什麼,嘲風慢慢懂了,但你永遠也不會懂。”自認把該說的都說完的鬱壘,不放心地準備走出巷外去找鳳舞。
“我們不該有七情六慾的。”神荼攤攤兩掌,無法像他一樣敢犯下神規做出那些不該做的事,也不願因此而產生那些情緒。他回過頭來,眨了眨眼,“那生命不就太無趣了嗎?”
在他轉身欲走前,站在原地的神荼最後一次地問。
“鬱壘,你快樂嗎?”為何他會願意捨棄神界,留在這平凡的人間,在這裡,他真過得比在神界好嗎?
鬱壘腳下的步子頓了頓,過了很久很久,他才輕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