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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娘，何談團圓？”一直不言的曲若漓突然開了口。她的聲音就像一把冷冷的匕首，生生扎進這祥和的氣氛裡，撕扯開一個不和諧的口子。
這些年，常寧一直都是曲府的禁忌，誰也不敢在曲政面前提她。只見姚氏的笑容僵在臉上，廖嬤嬤也低下了頭，曲妃漓緊張地看著父親，生怕他對若兒發火。空氣中猶如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花。似乎任誰再一開口，就能聽到它們碎裂的聲音。
曲政心中不悅二女兒平日那麼沉默，今日怎麼如此失禮？寧兒已去，何談跟她團圓？只是心中想到常寧更加悲涼了。
曲妃漓連忙拉住曲若漓讓她不要再亂講話，低低地勸道：“好若兒，今日好不容易曦兒回來了，讓她安生吃頓飯可好？”
曲若漓一愣，看了一眼曲曦漓。只聽她趕在曲政開口前道：“逝者已矣，孃親在上定會為我們團聚而開心的。”接著她看向曲若漓，把頭微微歪了一點道：“二姐姐想念孃親的緊，我們用膳之前去祠堂給孃親上柱香便好。”
曲曦漓的寥寥數語似乎像是撥出了春風，將緊張的氣氛融解。曲若漓不知為何看著妹妹模樣看似調皮，話處事比自己還要成熟，心中有一種心酸卻又內疚的感覺。
曲政心中不知想了些什麼，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道：“既如此，那便先去祠堂吧。”罷，眾人便來到祠堂。
三姐妹跪在地上磕完頭，曲曦漓道：“娘，我回來了，家裡有爹和姐姐們，還有二孃，三姨娘和四姨娘呢，曦兒會早日讓您放心的。”別人聽了這話沒有不妥，都以為曲曦漓是讓常寧的在之靈放心，但是姚氏心中卻是做賊心虛。
早日放心？莫非當年之事這個丫頭知道些什麼？不，不可能，她當年才一個四歲的孩子能有什麼能耐。自己做的應該是滴水不露才對，這麼多年連曲政都騙過去了不是麼。
曲政聽完眉頭卻是一皺，曦兒怎的要在常寧面前提起那兩個妾？而這時候只聽有人進了祠堂道：“三姐，如今姚姐姐已經是曲府的夫人了。”來人還把“夫人”三個字咬的極重，似乎是在諷刺曲曦漓不是禮數喚姚氏為“二孃”。
曲政本來想到納妾的事情心中便不愉悅，看到沈莞如此時進來更是眸光一沉，冷聲道：“你怎麼過來了？”
沈氏也不怯，嬌羞地行了一個禮道：“大家都來給常寧姐姐上香，我怎麼好一個人不過來，喜兒乖巧，由嬤嬤帶著呢。”
曲曦漓輕輕起身，目光直接越過沈氏，微笑著看向曲政。她眸光似璀璨星辰，叫人移不開眼，只聽她緩緩開口道：“爹，你看，娘睡得多安靜啊。”完看了一眼常寧的牌位，又複道：“姨娘這樣風風火火地趕來雖是心意，但卻是不是唐突了些？”
沈氏沒有想到曲曦漓會這麼，立刻看向曲政，生怕他遷怒自己。好個丫頭片子，誰都知道這府上最不能惹的就是跟常寧這個死人，她偏偏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好在曲政還是看著曲曦漓，沈氏心中舒了口氣。可是曲曦漓並不給任何人話的機會，復問道：“爹，娘是您的妻對不對？”
曲政聽完，覺得自己的心神被這個女兒牽引著，不知道她要往下什麼。想起常寧，曲政的目光變得柔軟，緩緩緩開口道：“你娘可是我的髮妻。”
“大燕有法，除去被休，女子一朝為妻，生老病死妻位不變。爹那麼愛娘，又怎麼會休她？”曲曦漓只是輕柔地著，雖然得是故去的孃親心中悲痛，表面上卻似是在講一個溫柔的故事。
“我怎可能休了寧兒！”曲政突然開口道。此時姚氏的手在袖中已經緊握，這個丫頭究竟要幹什麼？沈氏則是一臉看你能吐出什麼鬼話來的表情。
“娘聽您這麼一定會很開心，二孃也這麼覺得對不對？”曲曦漓又將目光投向姚氏。姚氏覺得她的笑容有些刺眼，看了一眼曲政只能答道：“姐姐與老爺恩愛，這是眾人皆知的。”
原來這個丫頭是拐彎抹角的不願承認自己，現在如果自己在曲政面前了不敬常寧的話，恐怕這輩子就完了。只是自己已經進了曲曦漓的圈套，以後就只能讓她喊自己二孃了，她究竟是真的無能還只是裝出來給自己看的？
燕朝升為平妻，下人見了也是要行大夫人之禮的。曲政看曲曦漓剛回來，喊姚氏二孃也無可厚非，而且這樣自己面對寧兒也會少了些內疚。
曲妃漓覺得明明那麼悲傷，曦兒卻的像潺潺流水淌過心頭。未及反應過來，就已將姚氏巧妙地壓了一籌。以後可以正大光明地再以二孃稱呼姚氏了。而曲若漓看向自己的妹，不禁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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