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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不言,狗不叫,月華似水,風輕如酥,正是偷香竊玉的良辰美景。
於是,陸恆便裝醉提前退席,師父常崧分明看出了他的如意算盤,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很是感慨的道:“我的武道功法,是以道家心法為底子,後來多年征戰沙場,便步入了剛猛雷霆的路子,你小子,現在有點陰陽雙修的架式了,讓人期待啊,也許以後,能有我老人家當年十分之一的厲害呢。”
“年輕,就是好啊!”
那一巴掌,讓陸恆差一點沒有又坐了下來,他沒好氣的對常崧說道:“怎麼?您老人家也想改弦易轍,走走陰陽雙修的路子麼?這好辦啊,我可以幫您啊,你老人家覺得,管理東院的魏大娘怎麼樣,那身板,比昆利還壯、、、、、”
在陸恆想來,這一番話,也許還得捱上一巴掌,他已經做好招架的準備了,卻不了常崧猛然一怔,舉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顫抖,灑下了些許晶亮酒水。
這時候陸恆才驚訝發現,師父常崧越來越顯老邁了,雖然只有短短三個月沒見,但他的容貌愈見灰敗,眼眸神采黯淡,咳嗽聲也越發嘶啞難聽,此刻不知陸恆的話語,觸動了他的那根衷腸,一派黯然神傷的表情。
陸恆嚇了一跳,他還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軟弱、女人化的表情,竟然會出現在常崧那張鋼鐵鑄就般的臉上呢,這時,同席的方仲行示意陸恆快滾,並且和常崧碰杯而飲,一幅千言萬語,盡在一杯間的理解神情。
“曾經蒼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隨著酒氣吐出的,是這樣一聲輕輕嘆息,輕的彷彿是雪花一片,不經意間已然消溶,似乎從來就不曾出現過一般。
這常老瘸子,以前定然也是一個風流人物,聽那話語的意思,好象是下手晚了,被別人捷足先登,所以有點想不開,這個經驗教訓可是要記牢,該出手時就出手,出手晚了便什麼都沒有啊、、、、、、
有了這樣的想法,陸恆登上晨露閣的腳步,便顯得分外沉實有力。
那腳步聲甫一入耳,趙萱便已聽出,來的人定然是陸恆了,心中一時間慌亂無比。
今夜新年守歲,人人都去大廳中圖個熱鬧,唯有她自憐身世,守在晨露閣中不肯赴宴,在心中,已隱隱約想到,陸恆有可能會來,暗思,如果陸恆真得肯放棄新年的熱鬧,而來找她,便說明陸恆雖然平日裡言語輕薄,但在心中,還是有她這個人的,那麼,便嫁給陸恆為姬妾,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歸宿。
此刻,當真的聽見那腳步聲響起,並一步步逼近,彷彿是敲擊心靈的鼓點,一時間,玉顏霞燒,心如鹿跳,幾欲窒息昏迷。
今日,怕是無論怎樣,也逃不過陸恆的魔爪了。
這樣想來,羞澀之餘,又湧起難言的傷痛,手下意識的,把身邊那張,從小就伴著自己的七絃琴拿了過來。
此刻,陸恆已走到房門處,用手輕輕一推房門,竟然插有門栓,陸恆心想,女兒家就是麻煩,平日裡,分明已是芳心暗許的樣子,在這關健時刻,還要玩一下欲擒故縱。
便要暗中使力,把那門栓震斷,卻聽房中,“錚淙”琴聲悠悠響起。
那琴聲初起時冷澀凝絕,暗啞幽咽,彷彿在述說身世的飄零悽苦,聲聲輕拔,如怨如訴,如泣如嘆,彷彿是周旋在權貴之間,強顏歡笑下,那孤萍無寄的憂傷,這忽然而起的,兩聲高絕之音,應該是遇上自己這樣的強豪之徒,而不惜一死的悲壯吧,隨後,在那高絕之音漸止漸竭時,一輪亂指,如江水滔滔,把此刻心中的無奈、驚恐,還有幾分期許盡情的發洩出來、、、、、、
伸出的手掌,又放了下來。
興致高漲的踏月而來,此刻聽了這一番琴聲,那升騰而起的慾火到降了一半,媽了個巴子的,藝術的力量,還真是不能小窺呢。
陸恆知道,這一刻他如果強行推門而入,佔有趙萱的身子,易如反掌,因為趙萱在琴聲中,已流露出認命順從的意思,只是在此刻,使用暴力手段,實在是有點焚琴煮鶴,大煞風景,到顯得自己粗魯而不懂情趣了。
陸恆眼睛一轉,看見在房門旁邊的花瓶中,插有一根竹笛,心中大喜,暗忖道:她彈琴,我便吹笛,把我的愛慕之情表達出來,讓她自動為我開啟房門,這樣,才叫完美呢。
要讓趙萱明白,自己便是她苦苦尋覓,千載轉生也難遇上的知音。
陸恆把那笛子拿了出來,微一拂拭,就唇而吹。
陸恆會的曲子實在不多,只有二、三首,這一次吹的是那首人人皆知的‘關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