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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半個月前,精打細算的我拉上敖熾去城外某農場批發無公害蔬菜順便郊遊,在農場後頭那坐野花遍地、人跡杳然的小山下,我正要讓敖熾給我拍點小清新文藝照時,這個小不點扛著一頭熊,從山坡的另一頭飛奔而來。
我跟敖熾的視力都不差,但還是不約而同地揉了揉眼睛,這小子真是背了頭貨真價實的黑熊啊!那龐大的長滿黑毛的軀體壓在他身上,幾乎把他埋了。熱烘烘的空氣中,竄過黑熊身上的臭味,以及濃烈的妖氣。
這扛熊的小傢伙是妖怪無疑,但這麼濃的妖氣,並非全來自他身上——一隻不算少見但個頭異常肥大的泥膽,張牙舞爪地追在他們後頭。這種生活陰溼不見天日之地,以腐肉汙物為食的妖物,外表與變異的蟑螂無異,屬於智商比較低下的妖怪,雖然沒有變幻人形的能力,但可以自如控制身軀大小,在人界四處穿梭,大多數泥膽都生活在下水道與垃圾場,它們的終身事業就是尋找食物,一旦被它們認定為食物,這種一根筋的妖怪便會用盡蠻力捕食,不吃到不罷休。
想來這娃必然是不小心闖入了被泥膽劃為狩獵區的地方,我捂住鼻子想。倒黴孩子體力顯然已經透支,從我們面前跑過去沒幾步,便一頭栽在了地上。
我這才看到,黑熊身上傷痕累累,腹部還有一個大洞,這小娃娃也不過八九歲的樣子,穿著一身完全不合身的肥大衣服,很髒,袖子跟褲腿挽得老高,此刻臉色發白、汗水淋漓,勉強站起身,攥緊拳頭。
我以為他要拼盡全力對抗泥膽,可他居然閃電般竄到我跟熬熾面前,說:“可能還有救!求你們了!”
他語速很快,說完便扭身朝另個方向奔去,泥膽見狀,怪叫著朝他追去。
我以為在這種緊急情況下,他會求我們救他,但我顯然錯了,這傢伙要我們救的,是這頭熊。
他沒跑出多遠,渾身冒著汙氣的泥膽便追上了他。好吧,出於對泥膽這種玩意兒的厭惡,我們出手了。
在泥膽骯髒的觸手要刺進他身體的剎那,我憑空化出的一條樹枝纏住了小娃的腰,一把將他拽起來。熬熾在我身邊,以龍的姿態停在空中,鼻孔冒著熱氣,大口一張,一道鑲著藍邊的赤金火焰烈烈而出,將下頭那個空有蠻力毫無理智的大傢伙燒得尖聲怪叫。
東海龍族獨有的海藍真火,幾乎沒有妖邪可以抵擋,絕對是速戰速決的終極殺招,雖然用它對付這種級別的妖怪有點大材小用,但為了防止泥膽在被攻擊時召喚同伴,我贊成熬熾的處理方法。再說,我才不想跟這種黏答答臭烘烘的怪物貼身對戰呢!
泥膽被燒成了一堆黑灰。這小娃獲救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感謝我們,而是去看那頭熊。
可惜,熊已經斷氣了,傷太重。
“它被人類關在籠子裡取膽。我路過,想修好它肚子上的洞。”他看著熊的屍體,說完這句話,身子便癱軟了下去,昏倒在地。我們把他帶回了不停。
第二天,我們被嚇了一跳,這娃縮小了!昨天還是個八九歲的孩子,今天看起來只有四五歲了。更震驚的是,他一睜眼,看到他跟熬熾,開口就管我們叫爸爸媽媽,之前發生的事,他似乎全不記得了。
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他真把自己當成了我們的孩子,黏著我們,整天要我們陪他玩,睡覺時還必須睡在我跟熬熾中間,抓著熬熾或者我的耳垂才肯安睡。
我本來以為熬熾肯定把隨便喊他爸爸的小孩扔到窗外的,可這小傢伙彷彿洞悉了他的弱點,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爸爸好帥呀!”
熬熾馬上被擊中了。
“好孩子,誠實就是最大的美德!”他笑得臉都要爛了,把一大把好吃的塞到“兒子”手裡。
不止對熬熾,這小鬼的嘴巴簡直像蜜糖,不停裡所有成員都喜歡他。不過我知道他們都跟我一樣,雖不知這小鬼的來歷,卻沒從他身上察覺到任何惡意。不停裡全是老妖怪,我們已有一套分辨善惡的本事。
小鬼除了嘴甜,居然還會修理東西,缺了口的茶杯,斷了一條腿的凳子,包括被蟲蛀出洞的羊絨衫,被他拿來倒騰倒騰,壞掉的地方居然都復原了。除了修理東西,他最喜歡的事就是拉著熬熾或者我,用一條他自己做的絲繩,玩翻繩遊戲。我跟熬熾都不及他,那條小繩子在他指間翻出無數花樣,讓我們目不暇接。
每每跟我們坐在窗前玩這個遊戲時,他臉上的幸福簡直要開成一朵花了。我發現,這種幸福會傳染。素來耐心缺失的熬熾,越來越像個天下最有愛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