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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老話。
不過這也沒辦法,錢逸群從小見識了公門之中的黑暗面,對於“官家”、“王法”沒辦法有一絲一毫的信任,碰到事也不會往那個方向去想。
事實也證明官家的確靠不住,昨夜裡發生的山賊劫掠之事,一直到天亮開了城門才有一隊巡檢司兵馬趕來,只抓住幾個在影園裡迷了路的小嘍囉。倒是徽商業協會館反應更快些,大概在事發之後一個時辰就有十餘人趕來助陣。
幸虧他們來得遲,否則也不過給人當個添頭。
錢逸群卻藉著這回大發神威,在鄭家的地位越發高了起來。
鄭老夫人聽了丫鬟使女們的傳誦,心理暗道:這道人真是好手段,若不是出家人,倒是可以嫁個孫女給他,rì後鄭家在淮揚更是安然。
老人家心裡這麼一計較,便找來了顧媚娘,先是好吃好喝的讓她舒心爽意,然後才問道:“你家老師是多大年紀出的家?又在何處出家?是哪一門哪一派?受了什麼戒?又授了什麼籙?戒不戒葷酒?能不能聚親娶妻?可願意還俗麼?”
鄭老夫人本覺得顧媚娘年少可愛,最為機靈,頗似她自己小時候模樣,故而才挑她下手。卻不知顧媚娘是三女之中最為滑頭的,便宜佔足了,最後才說道:“老師不讓說。我若是說了,會被責罵的。”說得楚楚可憐,雙目含淚,好像真的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鄭老夫人無奈,只好讓兒子去探探口風。
第十三章掛單
鄭元勳還沒來得及答應,鄭翰學卻跳出來反對了。
“厚道長乃國士之屬,如今建奴未滅,宇內不清,他怎麼可能聚親娶妻呢!”鄭翰學字字鏗鏘,擲地有聲,替錢逸群好生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報國宣講。
鄭元勳聽兒子這麼說,再看錢逸群果然有苦行之sè,便也不將母親的囑託放在心上了。他雖然佩服錢逸群的手段了得,卻更希望女兒侄女能嫁入官宦豪門,進士門第。
錢逸群還是頭一次被人惦記人生大事,就這麼無疾而終了。
又過了兩rì,蘇州的回信也到了。
李貞麗只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王守忠卻寫了封長信,解說了何謂江湖。
江湖就是個圈子。外人看江湖,覺得魚龍混雜,刀光劍影。其實真正的江湖卻是三條河流,時而交匯,時而分行,各行其道。
這三條河流中,有一條叫俠義道。都是以正人君子自勉,只做利國利民的善事,以“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八字為綱領。
另一條,人稱綠林道。乾的是佔山為王,打家劫舍——劫人之富,濟我之貧的勾當。雖然為俠義道不齒,卻也講究規矩,不能亂來。
最後一條便是不入流。這類人有點手段就為非作歹,肆意妄為,亦正亦邪。常為俠義道之人視作妖孽,也是真正挑起江湖腥風血雨的攪屎棒。
王守忠交往之人。都是江湖俠義道中人。這回是綠林道找大豪商的麻煩,他的那些朋友怕落個“為人走狗”的惡名,都不願意趟這渾水。
最後,只能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有道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錢逸群摸了摸鼻頭略略自嘲,“我何必多事去找王守忠呢。”
“咱也走眼了。本以為他是個志心仙道的種子哩。”狐狸也嘆道。
“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錢逸群笑道,“我們去苛求他作甚,知道了彼此的距離維持好便是了。”
“不錯,你最近越發老成了。”狐狸讚了一句。又道,“咱還得提醒你一句,這黃元霸身後必然有高人,你還得小心才是。”
錢逸群微微點頭。
黃元霸身上的雜符經狐狸鑑定,都是鄉野術士用來騙人的,沒有絲毫效用。然而這“天下第一符師”卻是可以佈下符陣的人物,絕非泛泛之輩。這重矛盾。就像是鄭元勳全身華服,卻戴了一頂苦力人的髮網,十分突兀。
故而一人一狐才懷疑黃元霸身後另有高人,他也不過是拿著高人的符出來招搖過市。
玄術之中,符的門檻最低,只要得法便能裝得和高人一樣。這也使得哪怕是有錢人,想買真符靈符,也得有一定的善緣,光有錢是不足以讓那些高人出售威力巨大的靈符。
這種推論讓狐狸有些擔憂,但是錢逸群卻大咧咧地無所謂。每個人的敏覺點各有高低。在“危險”這個點上,錢逸群顯然要比狐狸遲鈍一些。
再轉念想想,誰能比一頭能被小jīng怪嚇跑的上古靈種更敏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