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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逸群正要說話,只聽身後腳步錯開,隨著一聲輕咳,所有人都抬頭望了過去。
徐佛分開左右侍女,走到人前,又輕咳一聲,見落地聽針,這才幽幽道:“我歸家院自成化年起就不曾招惹過誰,如今碰上這等事,還請大家一起想個計較。”
徐佛身後緩緩走出五位文士,高矮老幼不一,剛才正是他們在內堂商議,可見是絕對可靠之人。其中有一位錢逸群認識的,便是縣尊陳象明。
“徐媽媽,我等皆是吳下士子,知根知底故鄉人,誰會做魔教的jiān細?這真是荒唐。”有一人站起身來,氣鼓鼓道。
“事急從權,剛才薛郎君的模樣諸位也看到了,魔教之人無所不用其極,我們能做的也只是保護更多人不被傷害罷。”徐佛淡淡道,再不見一絲阿諛奉承諂媚討好。
“大家少安毋躁。”一個青sè綢緞,富家公子站了起來,高聲喊了一聲。
錢逸群只覺得一道來者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順著望回去,正是這個一臉領袖姿態的年輕人。
“這人誰啊?”錢逸群低聲問周正卿。
“木瀆張家的少爺。”周正卿也低聲道,“沒想到他也來了,不能夠啊……徐媽媽不會這麼不懂規矩。”
錢逸群輕輕“喔”了一聲,又問道:“你有沒有發現他在看我?”
周正卿看了眼張少爺,順著那位爺的目光順了回來,道:“的確,八成是在看你。要不就是在看伯溫或是我。”
“十成是在看九逸,”文蘊和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聽,正好接了話茬參與進來,“他哪敢這麼看我和務德?”
“一身怨氣,”周正卿點了點頭,問錢逸群,“你跟他有過節?”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真容。”錢逸群無辜道。
那張少爺見錢逸群還跟周正卿文蘊和交頭接耳,嘴裡說的那些大義凜然的話也不順溜了,直截了當道:“出身未必可靠,在座諸位都知道法脈更加重要,我們何不自報家門,有語焉不詳遮遮掩掩的,自然就是jiān細無疑。”
錢逸群和周、文二位公子都是智力過剩的人才,當下就知道這話的矛頭是指向師承不明的錢逸群。錢逸群腦子轉得更快,那個戴世銘與張家屬於戰略合作伙伴,現在張家的人渣少爺當眾說出這種混淆視聽似是而非的話來,多半也是受戴世銘的委託,探明他的虛實。
——好一手借刀殺人,用堂堂皇皇的藉口逼得我說出自己的師承啊!
錢逸群心中一嘆。
“便從我開始,”張少爺故作出一副豪邁的氣勢,“我是木瀆張家,姓張名文晉,字慶嘉,乃是愷陽公門下,有愷陽公親賜天命丹為證。”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個木質小盒,只有豆腐塊大小。
張文晉走到徐佛身邊,雙手遞上木盒。
徐佛接過木盒,轉身面對那五位“公認”的高人,輕輕展開蓋子。不過一眼,徐佛已經合攏了木盒,轉過身對眾人宣佈道:“的確是愷陽公的天命丹。”
張文晉心滿意足收回丹盒,緩步回到自己座位,大咧咧坐下,像是吐了一口大氣。
錢逸群一皺眉。他和張文晉都是新面孔,不過人家有明確的師承,還有師門信物,自己這邊卻什麼都沒有。現在眾人被困在一個莊院裡出不去,時間長了一定會失去理智,疑點最大的那人恐怕難逃眾怒。
“這小子一石三鳥。”文蘊和麵對桌面,像是自言自語道。
張文晉第一個提出切實排查jiān細的手法,先佔了一份人望。然後自曝家門,也算正式踏進了這個圈子。最後還順手坑了一把錢逸群……
“那天命丹什麼來頭?這麼簡單就證明他是愷陽公的門人?”錢逸群不甘心問道。
“噓,”周正卿低聲道,“天命丹是兵家至寶,十年出一爐,一爐一百零八粒。天下只有愷陽公的嫡傳門徒才有。”
“愷陽公是……”
“帝師孫承宗。”周正卿心道:你處江湖之遠,也不至於遠得連孫閣老都不知道吧?
“原來是他……”錢逸群心中一顫,孫承宗竟然是兵家?他不是大儒麼?不是還中過榜眼麼?不過想想也沒人規定兵家門徒不能參加科舉。
堂上二十來人,大多都是熟人,很多人報了個名字就過去了。後來有懶惰的直接起來朝徐佛等人打個躬,被徐佛等六人點頭承認計程車子大漲顏面,連自己名字都不報,直接坐下,一副“天下誰人不識我”的拽樣。
周正卿、文蘊和自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