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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克雷那雙空洞無光的眼楮,想必是戴著薄薄的彩色鏡片吧。
蘭斯的僱主,斯克雷少爺,是一個魔族。
蘭斯努力在心中搜尋著他僅有的那一點關於魔族的認識。很遺憾,這方面的知識少的可憐。並非是蘭斯在神學院時學得不夠努力,不夠認真,而是魔族在神學院的文獻記錄中,只是一個名詞而已。是的,他們強大,邪惡,充滿破壞慾,是神的敵人,然而關於這個種族細緻深入的介紹卻沒有。如果不是教典上一再強調說,魔族是惡的本源,蘭斯真想說那書裡全是含糊其詞。
現在,魔族出現了,他感到十分吃驚,有點害怕,但談不上厭惡,更不覺得仇恨。
蘭斯是一個牧師,但他的牧師理念卻非常淡薄。特別是在生命有危險的時候,理念也就不太重要了。他不像他敬愛的院長洛瑪特神甫那樣疾惡如仇,院長大人的那種正氣凜然的風度,蘭斯怕一輩子也學不到。
魔族開始在大陸各地活動的訊息由來已久,現在,自己真的並上了一個。直到這個時候,蘭斯才發現,原來自己沒有什麼正義感。對方是魔族,對兩人的立場沒產生任何影響。魔族被仇恨、被恐懼,牧師被通緝,兩者的地位正是半斤八兩呢。出於對魔族力量的恐懼,蘭斯決定放棄逃跑的念頭,認真為僱主效力,先避過眼前的災難再說。
“接著!”話音未落,魔族少年把一個細頸玻璃瓶丟給蘭斯。
蘭斯手忙腳亂的接住一看,瓶中盛著黑色的液體,他嗅了一嗅,覺得有些像酒。
“隱身藥水。”斯克雷說。“搶到寶石就喝下它,跑得越遠越好。”
“大人,我雖然只是個三級的魔法師,可隱身術還施展得了。而且不瞞您說,那正是我的強項,是我最愛用的魔法,每天都有記憶呢。隱身藥水,還是留給大人您自己吧!”蘭斯變了立場,對魔族少年獻媚的說道。
“少羅嗦!”斯克雷看著蘭斯,感到他的笑容比他的膽怯更讓人討厭,“你以為你有時間施展一個隱身術嗎?藥水的好處,只有見效迅速這一點,是魔法無論如何也及不上的。施展完神聖衝擊,你就立刻喝下藥水,那個傻精靈說不定會以為自己眼花了一下呢。”
魔族少年輕輕聳動肩膀,黑色的怪鳥朝蘭斯飛來。蘭斯雖然有點害怕,還是咬緊牙關,站著沒動,讓黑鳥落在自己肩膀上。透過薄薄的布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鳥堅硬有力的爪子,不禁連打了幾個寒戰。黑鳥用它血紅的眼楮瞪著蘭斯,像要把蘭斯的魂魄吸走一樣。
猛然間,蘭斯眼中的世界一陣輕微而迅速的顫抖,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牽引著,朝前方暗處的樹叢拽過去,蘭斯眼看著乾癟的葉子和細小的荊刺迎面撞來,又騰的衝向漆黑的夜空。他感到十分害怕,想要大叫,可恐懼被驚訝所抑制,一時無法發洩出來。何況,所有這一切異像都只發生在短短几秒鐘,他來不及控制自己的情緒表現。最初的驚訝一過,蘭斯回頭向剛剛站立的地方望,便很快發現,自己的身體還留在原地,肩上的怪鳥則不知去向。只有視覺脫離了身體而已。黑色的翅膀不時在蘭斯眼角邊上劃過,模糊不清,像一陣夢魘中的黑煙。
這個不虔誠的牧師,藉著魔族黑鷲的雙眼俯仰天地。此時在他眼中,天空是如此遼闊,即使夜幕像沉重的黑鐵從四面八方傾軋過來,依舊不能減弱他的驚喜和興奮半分。他很快沉醉於新奇的感覺,並不覺得自己的部分感知與邪惡的魔族結合有何不妥。
黑鷲的頭低了下去,開始向河面俯衝。蘭斯於是望見的漆黑的河面,不知從何處得來的些微的反光,其存在的意義彷彿只是為了使整條河流更顯陰沉晦澀。蘭斯注意到河岸上靠著一隻小船。那小船隻有三米來長,用竹架支撐起來的油布船篷蓋住了半個船身。低矮的拱形船篷,若是個大個子戰士,坐在裡面一定要彎腰駝背,低下他們碩大的頭,才能避免撞破頭頂的黑布。這幾乎是蘭斯見到過的最小氣的船了。黑鷲輕巧的飛落在船篷頂上,讓蘭斯看到船篷之外坐著一個嬌小少女的背影。蘭斯的注意力立刻被那背影所吸引,其它想法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那女孩的背影是如此美麗,美得讓蘭斯不由得屏住呼吸,心臟的跳動都變得不自信。那是不曾出現任何人類夢境中的美妙背影。玲瓏有致的動人曲線和模糊在夜幕中的凹凸起伏的身姿,一邊向空間中放射出如海潮般澎湃的誘惑力,一邊又使蘭斯覺得黑鷲那大膽而唐突的目光是對美的褻瀆,而產生了一點男子所獨有的負罪感。夢境中不存在的,現實裡卻有,怎能不讓蘭斯目眩神迷呢。
女孩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