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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夏末的上午,空氣已經開始冒泡,但還不至於。
蕭晨坐在三江大實驗樓的天台上,腳下晃悠著進進出出的人頭,而他的目光卻停留在右手的V螢幕上,裡面穿梭著各式各樣的姑娘,而最終,鏡頭中的畫面定格在一個正拿著球拍、弓身凝神準備發球的金髮碧眼的青身上。
在蕭晨左手上捏著的一張卡片,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
“吳丹霓,綽號:小庫娃,國籍:不詳,表演繫留生,年齡:21歲,身高:170CM,三圍:
蕭晨的所謂“法寶”便是他手裡那部看起來已頗有些年生的V機。
別看那部V外表古舊毫不起眼,身價卻上了六位數。當然,這也的確物有所值,透過2。5英寸的小小螢幕,百米外的球場和場上的都彷彿近在眼前,甚至當鏡頭對準身上某些特定部位的時候,還讓蕭晨忍不住生出想伸手去摸上一把的衝動。
蕭晨衝螢幕上的吹了一聲口哨,一邊剝開一塊“大大”泡泡糖丟進嘴裡,一邊暗忖道:
“唔,都說三江大出,這個吳丹霓作為一個‘外來’,能位列四大第二名,雖然不排除有照顧國際情緒的嫌疑,但也不算太‘黑哨’。別的不說,就她球裙下面那對雪白修長的大腿就夠讓人了,哎,居然還時不時去撿撿球翹翹屁股,大送光,還讓不讓男同們活啊……呼……”
“天啊,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蕭晨剛成功吹出一個大大的泡泡,猛聽得身後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獅吼聲。
“鬧鐘在半停了,早上起來找不到隱形眼鏡,我把家裡都翻了個轉,好不容易找到一副舊的金絲眼鏡,可戴上還沒有兩分鐘,我只不過是低頭彎腰繫鞋帶兒嘛,你猜這麼著,眼鏡居然爵在地上,碎了……”
難怪她這麼鬱悶,也的確夠倒黴的。蕭晨在心裡小小地同情了一下,眼睛卻還停留在V屏上,“小庫娃”又在撿球了。
獅吼聲的主人沉浸在巨大的怨念中,渾然沒有留意到蕭晨的存在,兀自對著手裡的moto不住發洩:
“這還不算,我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校門口,才發現准考證沒帶……你先別笑,聽我說完……”
獅吼聲的主人顯然不滿意被電話那頭的人插話打斷,咕噥了一句又再繼續。
“我又跑回家去找准考證,一進門看見地上白的,彎腰一撿,准考證倒是找到了,可那該死的眼鏡片,把我手割破了……嗚嗚,你還笑,我都快痛死了,有點同情心好不好?再笑我就不說了……嗯,這次我再檢查了一遍,准考證、筆、身份證什麼都帶齊了,才又衝回校,一進教室,裡面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你猜……”
這時候不知道電話那頭那人說了句什麼,獅吼聲戛然而止,隨即爆發出一陣沉痛的怒吼:
“啊……你怎麼知道?暈啊,你明知道是昨天考試怎麼也不提醒我?徐慧兒你這死丫頭,我要跟你絕交!!!”
蕭晨的視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V上的球調轉到背後那兀自喋喋不休的黴身上,只見她個頭不大,眼睛不小,粉嘟嘟的小嘴對著手機飛快地翻轉,面上的表情如風雲變幻,瞬息萬般,生動之極,如果不是印堂發暗,倒也算得上是一個黴……。
這黴看起來挺機靈的嘛,不像是很笨的樣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口量”,沒想到這世界上居然還有比自己那個寶貝更迷糊十倍的人,和她比起來,蕭瀚雅的腦子簡直是比純淨水還清澈了。
看來同樣是腦子進水,也有淨水和汙水之分,蕭瀚雅還算有救,屬於“淨水派”的,而眼前這個黴麼,不用競選也絕對是“汙水派”的掌門人!
“徐慧兒你這個死丫頭,不講義氣見利忘義重輕友見錢眼開……還有華拉拉你,這麼重要的英語六級考試,你居然連日期都記錯了,你簡直就是豬頭白痴笨蛋加腦殼被門板夾得比魔方還方一半短路一半進水還是二合一,人家頭頂華蓋你頭頂鍋蓋加根天線就可以接收有線電視……%¥amp;……*#@¥#……”
那迷糊黴對著手機惡狠狠地張嘴痛罵,面上還不時做出各種怪相。
蕭晨聽得連泡泡都忘記吹了,愣了半天,才意識到被那黴痛罵的“嘩啦啦”好像就是她自己,他第一次聽到居然有用這麼豐富惡毒的語言痛罵自己的人,雖說人貴有自知之明,可這樣的自我批評也未免太過於深刻了吧。還有那個名字,“嘩啦啦”?好,這個名字取得好,聽這黴說話還真是稀里嘩啦的,她爸爸給她取這名字果然就很有先見之明……
蕭晨越聽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