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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兩名少女翩然飛落。其中一個儀萱昨日見過,正是那帶著白狼的少女。而另一個年紀看來稍小一些,神色也更活潑些,手上擎著一隻白鷹。
儀萱本來有萬千疑惑,直待解答。但此刻,沒有什麼比蒼寒的傷勢更重要。她應了駱乾懷的話,由著那白狼將蒼寒馱起,道:“先找一處活水,我要替師兄療傷。”
那兩名少女也沒多話,領著她到了一處清池。儀萱扶著蒼寒小心地躺進水中,細看著他的傷勢。烈火,燒斷了他的長髮,更在他的肌膚上落下了斑駁的灼傷。襤褸的衣衫與血肉粘連在一起,模糊了傷口。寒雨之中,他原本滾燙的體溫,正以可怕的速度冷卻。呼吸如此微弱,斷續難察。
儀萱慌忙從懷中取出了裝著滌髓丹的瓷瓶,因為慌亂,好幾次才開啟了瓶塞。她取出一顆,喂到他口中,又掬一捧清水,助他吞嚥。他輕咳一聲,將那顆藥丸嗆了出來。她忙攤掌接住,將那藥丸捏碎,混入了清水裡,又餵了他一次。
“師兄,嚥下去……”她知他聽不見,卻還是開了口,如此哄勸道。
他依言嚥下了藥湯,慢慢張開了眼睛。失卻視力的他,眸中早已全無神彩,如今更是茫然的可怕。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說著什麼。但那聲音微弱,一出口便被湮滅在了嘈雜的雨聲和潺潺的流水聲中。
儀萱強笑著,對他道:“沒事的,師兄,我這就起天一玄水陣給你療傷!”
她說著,正要起身做法,他卻勉強抬起了手來,扯住了她的衣袖。他順著她的袖子,慢慢握上了她的手腕,指上的力道由輕至重,握得她生痛。
他的聲音低微,卻努力咬著每一個字:“別留我一個人……”
儀萱這才發覺,他握著她的這個力道是何其熟悉,更明白了他是因何執意要跟她一起出來。心潮湧動,讓她禁不住紅了雙眼。她跪下身來,握起他的手,合在了掌中。
“我不會再把你一個人留下了……再也不會了……”她如此說完,輕攬起他的肩膀,將他擁進懷裡,取鏡起陣。
玄水明光,晃動璀璨,映亮整片陰雨。
儀萱抱緊他一些,帶著隱約的哭音,聲聲訴道:“你不會有事……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那聲音與其說是在勸慰他,倒不如說是在安慰她自己。
岸邊的致韻和黎睿看著這一幕,互望了一眼,皆搖頭嘆氣。便在這時,兩人又同時察覺了什麼,轉過了身去。
不遠處,那灰暗的人影悄然而立,用同樣的悵然看著眼前滿池的明光……
……
第十二
治療完畢之後,蒼寒已然昏沉睡去。儀萱雖然惱恨永聖天宗的行事方法,現在也不得不仰仗黎睿和致韻。
待回到真虛境,儀萱同她們二人告了別,自行扶著蒼寒進去。這時,二人中年紀稍小的致韻開了口,道:“姑娘。”
儀萱止步,回頭望著她,“還有什麼事?”
致韻道:“姑娘是修仙之人,應該沒有家累吧?”
這個問題何其突兀,儀萱耐著性子答她:“沒有。”
“那就永遠留在這裡吧。”致韻道,“再也不要踏出一步。”
“我們不過是來求醫的。我師兄的傷一好,我們就會走。”儀萱的語氣冷然,“一會兒殺,一會兒救,我不知道你們永聖天宗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但今日之事,我不會忘。也請你們告訴那個帶著白鳳的同門,這筆賬,我易水庭一定會問你們討回來!”
致韻面露難色,正要解釋時,一旁的黎睿卻道,“致韻師妹何須與她多言。時候到時,她自然會明白我們的道理。到時候,如何抉擇,就看她的悟性了。”黎睿說完,微微頷首,帶著白狼飄然離開。
致韻無奈,想了想,又道:“姑娘暫時就留在真虛境內吧,那些走散在山中的仙盟弟子我們會找的,請姑娘不必掛心。”她說完,對著儀萱抱了抱拳,轉身離開。
儀萱早已習慣了永聖天宗這種莫名其妙又故弄玄虛的態度,心裡除了厭惡,別無其他。但致韻最後的話,還是讓她有了些許寬慰。她來不及回禮,只好目送了她片刻,而後扶著蒼寒回了陸信宅中。
陸信見他們狼狽回返,又是一場驚忙。儀萱哪裡有心情跟他詳細解釋,只說是遇到了狼群,又問他討了些紗布繃帶和金創藥劑,匆匆回了房。
她花了很久才替蒼寒清理好傷口,包紮完畢,她扶他在床上躺下,靜靜守著他。這一夜,她不敢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