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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卻能完全明白“你們”指的是她和老媽,可是……
“我媽,我媽她和朋友出去旅遊了,下個星期才回來。”她沒了主意,只得撒謊道。
“哦——哦——好。”他答。
掛了電話,曾鯉呆呆地看著窗外的雨天,半晌沒動。
過了會兒,她看了看時間,然後叫來隔壁的吳晚霞替她頂著,自己提前了半個小時偷偷地從後門早退了。
她從單位出來,打了個車去商場。
她很少買男人用的東西,一時之間不知道選什麼好。
於是她打電話給馬依依。
馬依依知道顧海東最近天天守著她,以為真有什麼進展便打趣她說:“喲,發展的不錯呀,都開始互送定情信物了。”
“少貧嘴。”曾鯉笑。
“你要是買給顧海東,我跟你說,就不用費心了,你就是送他一口唾沫,他都會樂死。”
等馬依依說完這句,曾鯉突然聽見聽筒的另一頭,又傳來伍穎的聲音,看來她倆正在一起。伍穎在旁邊大聲插嘴說:“你們送誰唾沫啊?這送唾沫也是學問呢。要看是隔空吐在臉上,還是唇對唇喂在嘴裡……”
曾鯉樂著收了線,一個人繼續在商場裡瞎逛。
後來好不容易挑了最不容易出錯的外套和襯衫。她是一個選擇無能的人,對顏色和尺碼琢磨了半天,也下不了決心,左右搖擺了半晌,眼看赴約就要遲到,才一咬牙付了錢,最後,她還不停地向營業員確認,假如不合適是不是可以換。
等曾鯉坐在鄧剛住的酒店附近的飯館等鄧剛的時候,她想起艾景初中午的話。他好像說過晚上要一起吃飯,但是究竟是客套的說辭還是恰有其事,她拿不準。
就像平時同事或者不怎麼熟的朋友,談話間隨口說一句:改天請你吃飯。或者有的時候,繼父的朋友到家裡來,時間倉促,老媽沒有將飯菜做得很豐盛的情況下,一般也會說:改天你們提前打招呼,我們重新做頓好的。
至於這個“改天”究竟是明天,後天,還是永遠遇不上的那一天,也許很多人也不會細細探究。
曾鯉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她在心中迅速地掂量了一下,覺得以她和艾景初的交情來看,估計也是一個虛擬的客套話。
可是出自對於一個還要給自己治療兩三年的醫生的敬畏,她主動地拿起手機發了個簡訊。
“艾老師,謝謝你的午飯,改天我再回請你。”
等她前後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之後,將這句隱晦的話傳送了出去。
剛剛一放下手機,鄧剛就來了。
好久不見他,好像頭頂的頭髮又稀疏了不少。他拉開椅子坐下來,看到曾鯉的第一句話就是:“閨女,多叫點兒好吃的,別替我省錢。”
這一句話引得曾鯉心中一陣唏噓。
高中那會兒,她住校,每逢鄧剛路過學校來看她,都是這麼一句。在那之前,甚至親生父親也沒有那麼寵過她。
她曾偷偷地哭過,之後又偷偷地開心了起來。
等過了幾年,她正真要接納鄧剛的父親身份的時候,老媽卻告訴她,他們要離婚。
曾鯉將買的東西翻出來給鄧剛。
“鄧叔,你試試看合不合適。”
“這麼好看啊。”鄧剛喜笑開顏地說。
他本來不試穿,就滿口說合適。結果,在曾鯉的堅持下,還是將外衣脫下來,套了上去。
“呀,好像大了一點。”曾鯉有些後悔,自責道。
“不啊,合適,剛剛好。”
外套的肩做得寬了一點,導致袖子也長了一截,明明就大了一個號,但是鄧剛卻滿口稱讚只道合適,又連說自己年紀大了,就愛穿寬鬆的。
曾鯉沒轍,只得作罷。
艾景初忙完最後一個病人回到辦公室,洗了手開啟更衣櫃換衣服。換了衣服之後,出門回身將辦公室鎖上。
他隨手將兜裡的手機掏出來,這才看見曾鯉的簡訊。
走廊的兩邊是雪白的牆壁,地上鋪的是藍色的地膠,還未下班的護士跟著學生一起在收拾器具。不鏽鋼的推車軲轆壓在地膠上,時而發出有節奏的咯吱聲音,偶爾有路過的孩子在跟艾景初打招呼。
而艾景初盯著那行字,筆直地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前。
末了,他回覆了她三個字:不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截來得有點遲,不好意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