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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師父的住房,裡面也簡陋之極,不過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牆上掛著一幅竹簡,用狂放的草體寫著幾個字,我也看不懂寫的是什麼。
虛心子推開門,到牆邊一個很舊的木箱裡取出一包東西,味道有些刺鼻,正是很純的硫黃。他遞給我道:“這裡有四十兩吧,就那麼多了。”
四十兩?我一陣失望。我本以為能弄到個幾十斤呢,所以讓甄以寧弄幾十斤木炭。硫只有四斤多點,加上四斤多硝,炭就只能弄七兩左右,一共也才九斤火藥。那頂什麼用?可是有總比沒有,我嘆了口氣道:“別的地方還有麼?”
虛心子道:“你來找我算找對了,東平城現在被圍,本來城外山上有個洞裡出硫黃,現在蛇人圍城,城裡大概什麼硫黃也沒了。”
我接過硫黃,掂了掂,仍然有些擔心:“你沒跟你師父說,不會被他打死麼?”
虛心子笑道:“那是說笑話的,師父才不打我,不過罵是會罵的。可誰叫我差點打死你,被師父罵總不會死,這算我向你賠罪吧。反正師父練出的丹吃又不能吃,用又不能用,也是白煉,要是被蛇人攻進城來,那裡連這點硫黃也保不住了。對了,將軍,你尊姓大名啊?”
我道:“我叫楚休紅,是前鋒營統制,官拜下將軍。”
他摸了摸頭道:“是楚將軍啊。你倒不象別的將軍那麼兇,我還以為你是個小隊官呢。”
我笑了笑,正要和他出來,這時大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虛心子驚慌失措,抓住我的肩膀道:“楚將軍,你快從邊上的破牆裡跳出去吧,我師父來了。”
我有些不悅,道:“虛心真人,你真當我是做賊麼?你師父來了正好,我跟他實說,想來他也會以大局為重,連你都不罵了。”
他急道:“不是啊,他要知道我差點打死你,非罵死我不可。”
我道:“我當然不會說,你師父怎麼知道?”
他還待說什麼,這時,從外門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虛心,有客人來麼?”
虛心子吐了吐舌頭:“完了完了。”他以一副被當場捉住的小偷的樣子走了出去,道:“師父,是一位前鋒營的楚將軍在這裡。”
我跟著他走了出去,道:“真人,末將前鋒營統制楚休紅。”
我一見虛心子的師父,不由大為心折。虛心子年紀輕輕,有些毛毛躁躁,我本以為他師父是個中年人,沒想到卻是個鬚眉皆白的老者,臉色卻光潤白淨,皺紋不太多。他身上的法統長衣也打了幾個補丁,不過洗得卻是乾乾淨淨,跟他房裡一樣。一看到他,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看了看我,笑道:“楚將軍啊,我這個不成材的徒弟多有冒犯,幸虧楚將軍不計較。”
我道:“虛心真人很客氣的。不知真人尊姓大名?”
他道:“楚將軍叫我真清子便是。”他轉向虛心子,臉色板了板,喝道:“虛心,說過你幾遍了,還是那麼毛躁,剛才要是傷了楚將軍怎麼是好。”
我不由一奇,道:“真清真人剛才看到了?那不怪虛心真人的。”
真清子對我一笑道:“楚將軍不計較,那是他的福份。虛心,你把我的蒲團拿開,下面還有兩斤硫黃在裡面,讓楚將軍一塊兒帶走。我們法統不事殺戮,但有力出力,煉丹是小事。”
虛心子臉上露出喜色,道:“遵命。”他對我道:“楚將軍,你等我一會。”過了一會,他又背了個小包出來,真清子道:“虛心,你給楚將軍送到馬上去,楚將軍很急。”
我先前聽虛心子說得那麼厲害,只道他會很不好說話,沒想到真清子如此通情達理,我不由大感意外,道:“真清真人,多謝你了。”
真清子笑了笑道:“楚將軍,你快去吧,只怕沒一個時辰便要出發了。”
我向真清子告辭後,他回房靜坐去了,虛心子揹著個小包走在我身邊,一邊輕聲笑道:“楚將軍,沒想到師父也會藏私貨,大概他給邵將軍他們的家眷看病得來的賞賜也藏在下面了。”
我道:“真清真人大概都看到了吧?”他知道我要硫黃,大概也是聞到我揹著的硫黃氣味。沒想到他那麼大年輕,仍是耳聰目明,鼻子也好使。哪知虛心子撇了撇嘴道:“什麼樣,我師父會讀心……”
他話說了一半便嘎然而止,大概知道說漏嘴了。我象晴天一個霹靂,道:“什麼?讀心術?”
他急道:“楚將軍,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不然師父非打死我不可……”
沒等他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