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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放眼望去,那層層積雪覆蓋的山峰雲霧繚繞,盡白之中仍有幾絲淡青色的生機,即是死靈界至高無上的聖域——雪峰之巔,臨仙聖境。
單敬北、林非魚以及四大家主的爭鬥原本沒有任何空間距離的限制,可以肆意轉移蔓延到死靈界的任意一個角落。但是,在巨月表面篆刻的“殞落逝滅之陣”東方最後的“萬物殤殃之罪”現出褐色極芒後,大地上龐大無匹的陣法邊緣頓時顯出三圈青色的符咒。符咒繞圓而轉時,巨月上裸露的金色核心突地一暗,迅速將數百米方圓的相同圖案展開在佈滿黑色霧氣的天空。天與地之間的陣法彷彿是產生了輝映之效,細至無法察覺的淡青色光線頓時填滿了天與地之中的空隙,將天空與大地上所有的咒符相連。
單敬北與林非魚同時覺出難以抗拒的束縛之感。並非是大氣的束縛,而是整個空間近似無法抵禦的劇烈壓縮。在他們眼中,死靈界的天地竟似逐漸摺疊,交匯一處,所有有關於“高度”的感覺都變得模糊不清,似乎在這個世界,就不存在“高度”這一概念似的。
“七音墨雪”的尖刃在虛無空處驟然一止,林非魚身形停滯在半空中,四周流動急速的氣息與四大家主的攻勢層層相撞,瞬間對碰了數千次。但是那撞擊的兵刃卻像是不存在的幻影,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原本刺目的光線在交鋒後突然消逝,像是他整個人墜入了黑暗深淵般,又像是處於完全不同的一種時空裡。
恍惚間,林非魚發覺“大氣壓抑”所造成的壓制感已然消失,確切地說是所有的大氣消失了似的,空間由近及遠盡是看不透的黑色。此時在他身側三丈浸透殺意的視野範圍裡,卻只餘下了單敬北一人,孤立在他身前不足七尺處。
雖然雙目不能視物,大氣中任何的一絲變化又焉能瞞過單敬北的感知。但是此時此刻那種所有大氣全部消失的空虛感覺卻讓單敬北心中微微一顫——修為到了他們此種地步,有無氧氣已經完全無關於自己的生存,但失去了大氣,對於單敬北來說就等同於失去了耳目,這種情況以前似乎他也遇見過,但那次經歷留下的卻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一頓之後,林非魚選擇了收劍。為了尋找“縹緲花”與“無蹤草”,他曾數次來往於死靈界和其他空間,方才那一刻他明顯覺出與穿越空間通道相似的時空振顫。即是說,憑藉著“殞落逝滅之陣”完全發動後的第一波空間本源之力,他與單敬北被推離了死靈界的空間。處身在這不明的異次元,此時自然不是他再和單敬北相鬥的時機。
某種意義上可以確切地說,是有人有意將他們帶出了死靈界。因為林非魚明明白白地覺察到了現在的自己,再也不是依附在蘭契身上的一縷意識,而是他完完全全的靈魂。那一瞬間力量的強烈扭轉游離,竟無視死靈界、鬼門、凡界桃母與“孕育的宇宙”四層結界的限制,直接將他的本魂從肉身中抽離出來。
而且,在靈魂被強行抽離之時,那人的力量竟精密到絲毫沒有觸及到他體內陷入迴圈的氣息。依此看來,他用在“靈魂碎片”上守護的大半靈力應該仍在執行,並沒有受到靈魂離體的影響。這也讓林非魚稍稍鬆了口氣——若是他的復活愛人的計劃受此影響破滅,他也許就無顏再活在這世上了——但是究竟是誰,能有這樣逆轉天地、顛倒時空的絕對力量?!
“西北方有人。”單敬北亦雙手負後,並無繼續爭鬥之意,好在意識間交流的“通道”仍在,他才能在這樣黑暗的真空中對林非魚“開口”。此時他們大約只能靠靈覺感知這個空間的環境,單敬北的感知能力比林非魚仍強,只是,他與林非魚間交手人生數世,歷經千百年時光,之間糾纏的恩恩怨怨豈是一兩句話可以化解的?是以林非魚沒有回答。
三息時間後,林非魚才微微轉身,望向近乎無限的虛空黑暗裡。在極遠的視線邊緣,似乎有一個晶瑩的紫色光點,緩慢地漂浮著,在空蕩蕩的黑色背景中央頗為顯眼。心中意念動時,他卻反而微皺了下眉頭。以林非魚的修為,心念到處,己身應當已移身到那紫色光點旁,但四周空間中似乎有一種奇異的牆壁,將他封在原處,一時竟動身不得。
“下移……下移便是前進。”一旁單敬北淡淡吐了句話,水墨長衫旋舞間一閃即逝,他人已經遠離林非魚甚遠。林非魚面色不動,側身跟上——其實即使單敬北不說,他也快發現這個空間與死靈界的差別——無人知曉林非魚此時心中在思考什麼。
兩人迅速向著那紫色的光點靠近,期間不得不幾次扭轉移動方向,以適應這空間極為狹隘的複雜“地形”和空間裂縫湧出的各種亂流。是以縱然他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