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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想是誰這麼倒黴撞上來大姨夫的小哥了,就看到一張熟悉入骨子裡的側臉晃在眼前。
一個人,憑空消失了那麼多年,一朝出現,為什麼就總能在人海之中與他相遇。
安宴本是想走的,可跨出一步又生生停住,想為何要走,難道還放不下那個人,還在怨她當年的決絕,還在心底漾出因她而起的漣漪?
開什麼玩笑……你早就不是當年的安宴了啊。
於是他走過去,淡漠的語氣,問要不要我幫你。
誰知道宣紫的反應比他大出一千一萬倍,驚詫地站直,立起耳朵,再猛然轉身,兩手慣性一揮,數十杯滾燙的咖啡就從巨力掙開的杯口一股腦灑到了他的身上。
安宴吃驚中不住往後退,餘光裡宣紫嚇得丟了所有東西,傻愣愣地杵在原處望他。
安宴無奈地嘆口氣,看她一眼說:“你是雷公呢還是電母,怎麼管起下雨的事情來了。”
宣紫囁嚅著:“下雨是龍王管得呀。”
見安宴皺著眉頭睨她一眼,這才回過神來,發覺此時此刻說這種話也太不合時宜。
收銀小哥幾乎暈倒,連撥出門忘看黃曆,“不付錢也就算了,還弄得一片狼藉,真是掃把星轉世。”
宣紫忙著道歉,安宴卻搶過來一步,用手擋在宣紫面前,對說話那人說:“開門做生意,嘴放乾淨點。做人別做得太狠,說話別說得太滿,盡撿軟柿子捏,算什麼男人。”
一席話把人說得一愣一愣,安宴又掏錢包,說:“她的賬我來結,再多扣一份,還要相同的杯數。”
那小哥癟著嘴將錢拿了,宣紫受氣小媳婦似的站在一邊,低聲對安宴說謝謝。安宴看看自己,再看看她,都是一樣的狼狽不堪,說:“走吧,去衛生間那兒清理清理。”
宣紫埋頭跟著他,還沒走出幾步,安宴又停下腳步,宣紫看他,他朝她一使眼色,徑直走回櫃檯撿起她的包。
安宴邊走邊說:“這麼多年了,還是熊瞎子掰玉米,什麼時候才能長點記性。”
宣紫步子一頓,怔怔看著他。
安宴能和宣紫認識,正是得益於她的壞記性。
宣紫是慣壞了的大小姐,身後永遠跟在一群幫忙擦屁股的大人。陡然進了大學遠離家人,就像是被砍去手腳的殘廢,完全失去了自理的能力。
她粗線條記性差,三天兩頭丟東西。飯卡補了一次又一次,掛失中心的老師全認識她,一見她來,就說小丫頭又沒腦子了,怎麼不把你人忘了。
宣紫第十次去掛失補辦的時候卻交了好運,一個個子很高面板很白的男孩子半路攔下了她。一手拿著個飯卡,一手按著她的肩膀,一會兒看飯卡一會兒看她。
男孩子問:“你叫什麼名字?”
宣紫如實回答,男孩子說:“這麼坦白,你不問問我是不是壞人就告訴我,萬一我是準備過來拐賣你的呢。”
宣紫這才警惕,小心翼翼地問:“你是壞人嗎?”
男孩子爽朗一笑:“我是啊。”
宣紫嚇得瞳仁都縮小了,站在太陽下頭燥得渾身難受,手伸進口袋裡摸了半天,再展開在他面前,說:“你把錢拿走吧,別傷害我。”
十塊零五毛,外帶一個粘著蝴蝶結的髮夾,男孩子笑得地動山搖,衝宣紫身後招手,說:“安宴,你快來,我遇見個傻子!”
宣紫第一次聽見安宴的名字,是在一個愛捉弄她的壞小子口中。她彼時嚇得一動不敢動,心想原來壞人還有壞朋友,怎麼辦,她大概在劫難逃。
叫安宴的男孩子比身邊這個還要高出半個頭,乾乾淨淨,溫暖的陽光在他臉上打過一道旋,他比陽光還要燦爛。
安宴推了一把那“壞人”,將飯卡搶了,對著宣紫說:“你叫宣紫啊。”
宣紫顫顫巍巍將手伸到他面前,輕聲說:“給你。”
“壞人”笑得直不起腰,說:“傻子。”安宴瞪他,說:“我們不是什麼人販子,朗朗乾坤的,哪來那麼多壞人。我們撿到了你的飯卡,拿過去瞧瞧是不是你的,以後放仔細了,別熊瞎子掰玉米,一點記性也不長。”
男孩子衝他直齜牙:“一聽就是南方人,什麼熊瞎子掰玉米,那是苞米!”
安宴拿肩膀撞他,說:“閉嘴。”兩個人打打鬧鬧地走遠了。
宣紫心不在焉地洗手上黏兮兮的咖啡,安宴站在一邊,打溼了手帕擦羊絨大衣和西服襯衫。
他睨了一眼眼神空洞的宣紫,說:“別隻顧著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