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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兩口肉,程姣姣砸吧砸吧嘴,心中再三猶豫,終於開口道:“大和尚,反正都下山來了,你再花點時間把我送去另外一個地方可好?”
悟心口中的佛號一停,睜開眼,問道:“施主什麼意思?”
程姣姣沉吟了一下,“這麼跟你說吧,我不想去找師父師兄了,想回家修身養性去。”
悟心點了點頭,“姑娘的家在哪裡?”
和尚這種方外之人就是實誠,任你說什麼他們不會問東問西,程姣姣微微一笑,道:“有些遠,所以又要好好勞煩大師傅你了,到時候我一定給貴寺添點香油錢聊表心意。”
是的,她不想去找她的師父師兄,自從連那個方丈都對她的眼睛束手無策之時,她就不想再待在外頭,只想回到那個她生活了十年的小村莊裡,做個赤腳大夫,了卻餘生。
自從入了江湖,她過得並沒有想象中的愉快,總是在不停地被人追殺,不停地受傷,所謂刀口舔血的日子應該就與她的日子挺相近的了吧,她不想惹事,不想殺人,不想參與任何紛爭,卻總是逃不過這一切的糾纏,也許江湖並不適合她這種武功不濟又沒有什麼鬥志的人生存,或者說她並不適合江湖,所以還是算了吧。
至於那個人,程姣姣的腦中閃過一個紅色的身影,相處月餘,雖然她對他已有了那麼點兒動心,但也僅僅動心而已,從沒有什麼長相廝守的打算。
程姣姣正經書雖然讀得少,但話本卻沒少看,“門當戶對”這四個字還是十分明白的,像夏釋冰這樣的男人,並不是她這種女人長期消受得起的,他的自有他傾城絕世的美嬌娘。
他與她就算現在都有心,但也只是一時的有心而已,她可不敢肖想他一輩子都有心。況且如今她盲了,即便他還要她,也不過是一時的同情心氾濫而已,他一身的風流,豈會弔死在她這棵枯木上?
如今正好,就讓他當她死了好了,求之而不得,這樣說不定她還能在他的風流史裡佔一席之地。
“程姑娘。”一道低沉有磁性,卻透著冷漠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試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程姣姣晃著紅燒肉的手頓住了,回過頭,略顯遲疑地說:“慕容……霽?”
“正是在下,程姑娘怎會在此?”慕容霽冷冰冰道。
“路過……”帶著幃帽都能認出來,還真是意外……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程姣姣從吃驚中回過神,摘下幃帽笑著反問道。
“夏釋冰的無名山莊和極星閣,連挑了天龍教好幾個分壇秘所,把江湖上弄得雞飛狗跳的,幾乎要挖地三尺,打到天龍島去,就是為了尋你,沒想到你竟然……”
程姣姣的面上掠過輕愁,淡淡道:“是啊,沒想到我竟然坐在這裡吃紅燒肉。”
“你……”
慕容霽剛開口,便被一道溫潤的聲音打斷——
“姣姣。”
一道白影從二樓背對著落在桌前,轉頭回身,衣袂飄揚,說不出的俊逸瀟灑。他看著程姣姣,唇邊掛著溫文的淺笑,緩緩開口道:“可讓我尋著你了。”
程姣姣的心中浮起深深的無奈,淡笑道:“夏大哥……”
夏清濯看向慕容霽,笑著道:“看來有人比我先尋著你,慕容兄。”他拱手道。
慕容霽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悟心大師。”夏清濯對悟心一拱手。
“阿彌陀佛。”悟心單掌直立,低喧佛號。
“不知悟心大師怎會在此?”夏清濯問。
悟心道:“貧僧奉方丈之命,送這位女施主去尋她的師父師兄。”
夏清濯的眼中透著盈盈的笑意,正要開口,目光不經意地劃過程姣姣的雙眼,唇角的微笑漸漸僵住,強笑道:“可是貴寺的高僧將姣姣從天龍教手中救出?”
悟心搖頭道:“不不不,救女施主的並不是本寺的僧人,而是另有其人。”
夏清濯緊緊地鎖視著程姣姣的雙目,道:“那人為何要將姣姣送入貴寺?”
“女施主受了重傷,所以特來請本寺的方丈救治,可是……唉!”悟心說到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姣姣……”夏清濯的溫潤的目光中透著自責與心痛,英氣的劍眉微微蹙起。
程姣姣始終淡淡笑著,夏清濯總是一身的白衣,在這白日地陽光下,當開始還能有所感覺,但時間一久,就好像與光線融為了一體,連一丁點的影子都看不到,若是其他較淺的顏色仔細看還能分得清,但是白色,她就只能在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