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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看見我吊起了苦瓜臉,王母……嬤嬤轉移話題:“算了,說點別的。”
“你還沒嫁過人吧。”
我記得有一個夢裡,印墨一身紅衣如火,歡喜地對我說:“姽嫿,你就要嫁給我了。你歡喜嗎?”
我心下黯然,道:“回娘……嬤嬤,還沒有。”
王母嬤嬤把我的手放在手裡,來回搓著:“算了,說點別的。”
“……”
……
我們聊了許多有的沒的,黃昏時西王母喚了小石頭領我回寢殿。
彼時小石頭臉上沒了鼻涕泡泡,自然比剛見到時清麗些,我看著也更順心些。便捨不得敲她的頭了。
“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想那件事啊?不要再去想它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啊!我,我什麼也沒說。”小石頭誇張地捂住嘴。
我眉頭跳了跳:“你說什麼事?”
“王母娘娘說了,崑崙虛裡誰都不準提起這件事,不然就——咔嚓崩。”她做了個殺頭的手勢,“咦,姐姐你難道忘了不成?”
我正要回答,忽然想起王母,嬤嬤的叮囑,便道:“當然沒忘!我怎麼可能忘了呢。”
西王母道,我沒了記憶這件事,不能對外宣張。
“也對,姐姐就是忘了小石頭,也不可能忘了那件事啊!”
我在心裡默默擦汗,是啊,我確實忘了你,還忘了那件事。
正說著,旁邊飄過幾個仙娥,黛眉粉面的。卻是一見我便避開幾米,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我。
我壓下心中疑竇,只當作沒看見。
……
崑崙虛高萬仞,自然離天近些,俗話說,近天的山月亮大。我舉頭看著天上大大的月亮,低頭想起我的家鄉。
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你們過得還好麼?
紫檀木做的床木馨香,我卻睡不著。抬袖對月,看了看自己的掌紋——老長老長的生命線啊。
上天為何如此不公,只給了印墨二十五年的生命?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而我終日遊手好閒,命卻又長又硬。
腦子裡忽然就冒出這麼兩句話來:
自古紅顏多薄命。
禍害遺千年。
印墨是紅顏,我是禍害……這真是個不怎麼優美的比喻啊。
又想起了閒鶴叫印墨為“扶桑”,還有那日印墨的夢。
我起身披上外袍。
倒是想找找,有沒有那個地方,長著扶桑樹的地方。
我隱了身形,在宮殿內外遊蕩了老半天,楞是沒找到那樣的地方。倒是看見一個紫竹建成的偏殿,很是別緻。只是看起來無人居住,有些日子沒打掃了。我看了看蒙著蜘蛛網的牌匾——誤酒閣。
名字倒是風流。
走了進去,裡面的景象卻一點也不風流。院子裡雜草叢生,枯枝落葉,殘月疏桐,風過迴廊,嗚嗚地響,一片荒蕪蕭條。
一棵枯死的榕樹下綁著鞦韆,鞦韆上是枯了的藤蔓,一地落葉。
冥冥之中好像有股力量,牽著我往東苑走去。
每走一步,我的心就更沉一點。
我覺得,這地方,我來過。
忽然一聲驚雷,天地乍亮。那一瞬我看見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洞的周圍,是許多截露出地面的,斷了的樹根。
我從未見過扶桑樹,可我知道,這是扶桑樹的樹根!
又是一聲驚雷炸響。我看見一個白衣女子坐在我身旁,膝上是一把古箏。
女子玉指纖纖,在箏上撥出樂調。忽然間她抬起頭,唱到:“女巫魂兮,靈遊林兮……”
那女子眉若遠山,一雙藍眸蒙著水霧望不見底,身材窈窕,彷彿兮若青雲之蔽月。除了額上沒有紅蓮,長得與我一模一樣。
她彈完一曲,立馬扔了古箏爬上旁邊的扶桑樹。扶桑樹參天,枝繁葉茂,仙氣繚繞。
她在樹上唧唧歪歪地說著:“桑桑,那個鳥人真的是不知好歹!總有一天,我要將他當坐騎騎!”
“桑桑,那隻鶴送了我一身紅衣。好看嗎?不過我不喜歡穿紅衣。白衣飄飄地多有神仙味兒啊,你說是吧。”
“我沒有親人,我只有你一個朋友。我……我在這天上,真的好無聊。桑桑,你早點修成人形,陪我說說話好嗎?”
滿樹扶桑花搖曳。
我伸手,想要撫摸樹幹。手指卻穿了過去。
是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