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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袖鼓起,盈滿血的腥香。
對面正要砍下敵人頭顱的戰士看我,有一瞬呆滯,長槍便刺穿他的咽喉。
然後,然後我看見,三把長槍刺穿他的胸膛。那一刻他竟朝我的方向看來,青絲如雲鋪瀉了夕陽,笑出嘴角的好看梨窩,嘴裡喃喃:你來了。
我來了——印墨。
我的心上人,是我此生唯一所有。我等著他為我鋪下十里紅妝,鼓瑟吹笙,用大紅花轎,高頭大馬迎我回家。我想與他共剪紅燭,看大紅鳳燭徹夜燃盡。我想與他用紫竹做一個家,等著荼靡開至,青苔滿牆。我想與他幽窗棋罷,輕嗅他為我摘下的一束蒹葭。我想與他共看春日灼灼桃花,隆冬紅梅遠香。我想與他共賞盛世煙火漫江花盞,攜手走過十里長街,共乘百里畫舫。我想與他彈劍聽雨,共倚幽篁。我想與他仗劍天涯,西風驛路,繫馬白楊。我想與他兩人一馬,草原馳騁看綠草牛羊,看夜幕中仙河錦江萬點星光。我想結束這樣的遙遙無期兩兩相忘,我想與他共嘗生老病死不羨鴛鴦。
我的心上人,他就在我的面前。
一瞬間收攏了殘陽的斜影,一股戾氣湧上,血色迷了眼。我瞳孔緊縮,把白練甩出,微微使力,掏出持槍人的心臟。
傷害他的人,都該死。
阻止我們的人,都該死。
“小狐狸……你這麼猙獰的樣子,好難看。”
第五印墨聲音沙啞,喚回了我的理智。
我轉身,看見他半靠在死去的馬肚上,眼裡佈滿血絲,卻是從未這麼溫柔過。他一手摺斷三把長槍,我踉蹌走去,跪在他身旁,任他伸手擁我入懷。
“安能與君絕……”他在耳邊喃喃,聲音有說不盡的疲憊。
我緊緊抱住他:“永不能與君絕。”
“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我怎麼捨得不見你。”
“若有來世,去找我可好?”他的聲音縹緲起來,一如初逢的太虛河上的淼淼水霧。
“好。”我喃喃道,可懷裡的人,已經沒了呼吸。
我吻了吻他的眼睛,看見他熟睡般的容顏。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知不知。
這一日,我殺了上百個印墨的敵軍,一個一個挖出他們的心。
蒼天負我,我寧成魔。
可終是,月上梧桐時,我又耗盡仙力,用迴天術救回我所殺之人。
除了那三個把長槍刺去印墨胸膛的人。除了,印墨。
我有能力救回與我毫不相干的世人,卻沒有能力救回我的心上人,因為,他是一個上古樹神。
猶記那日洗玉池邊,轉身時萬物靜謐,流雲凝止。他一頭微微泛青的黑髮盛著月華,瀑布般鋪至腰際。他垂眼看我時,眼裡盛著笑意,濃黑的睫毛在燈下投出一小片陰影,猶如蝴蝶欲展翅。他的背後是萬點繁星,夜幕蒼涼。他開口道:“怎麼,忘了我了?”
如何能忘?
【第一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0 章
【第二卷】
《浮生畫狐》——【第二卷】
是上元佳節。
明月朗照,浮雲緲緲。儺水城中燈火通明,大街上人群川流不息。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懸樑刺股做夢都想著考取功名的窮酸書生,三姑六婆商賈官員們全都出了家門。山棚堆積如山,畫著各種神仙故事;賣藝的表演著猴呈百戲、追呼螻蟻;滿街都是蓮花鴨籤、召白藕、粉羹等各式飲食果子的香味;街角柳樹下偶有男女卿卿我我……熱鬧得緊。
長長的永安橋彎彎地橫跨永安河,橋上盡是攤位,點滿一串串彩燈,車水馬龍。橋下有人放花燈,江水幽幽盈盈,映著盛世繁華。
江心有一畫舫,以金為瓦,以玉為牆,金碧輝煌。船裡傳來觥籌交錯聲,戲子伊伊呀呀的歌聲,唱的是叫《狀元媒》的戲:
“?那?與六郎因緣相見,?不安坐不寧情態纏綿。
在潼臺被賊擒性命好險,亂軍中多虧他救我回還。
這樁事悶得我柔腸百轉,不知道他與我是否?般?
百姓們閨房樂如花美絹,帝王家深宮怨似?流年…………願天下有情?都成姻眷,願邦家從此後國泰民安。”
紅蓮開得熱鬧,連風裡都夾雜著菡萏香氣。江上有淡淡水霧瀰漫。
畫舫裡一干人等喝乏了久,皆扶持著出了船艙。
忽而,遠方水天相接處騰起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