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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量很高,一句接一句說個沒完,前後話題轉換的時間不到一秒鐘。
她不停開合的嘴令顧君齊想起《植物大戰殭屍》中的豌豆射手,甘恬便是那毫無還擊之力、一根筋向前走的笨蛋殭屍。
她的臉上明顯地浮現出手足無措的窘迫,真可憐,他想。
直到電梯抵達十層時,女士才不舍地同甘恬道別。
氣氛又變得濃稠起來,像倒入了墨汁的水池。
甘恬得到大赦般稍稍舒了一口氣,還有兩層,她忍住不去看這片逼仄的空間中的另一個人。
電梯的提示音響起時,顧君齊剛好開了口:“你怎麼看周遠寧與我無關,但周遠寧和那個女人唯一一次共處一室時,我恰好在場。”
弦外之音不言而喻,甘恬怔怔地看向他。
顧君齊一邊快步走出電梯,一邊說:“也許當年的事另有隱情,不過周方予可是受不了一點委屈的人,我不相信她能忍著不說。”
她咬著嘴唇,嘴巴突然不中用了,她哼唧了半天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內心宛若開啟前搖動了瓶身的碳酸飲料,咕嚕咕嚕冒著泡,釀成一股酸腐的氣息直湧上喉嚨。
為什麼要解釋,為什麼要退讓,為什麼要在大吵後又若無其事地和她說話。這樣反倒顯得她無理取鬧沒事找事。
“真狡猾。”她終於憋出三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
☆、4×2
與喧鬧繁華的市區相隔約二十千米的距離,便是岱城的老城區。破舊衰敗的居民樓搖搖欲墜,低矮建築的上空像是終日被灰濛濛的霧霾籠罩著,滲不進一絲日光。
每往巷子裡踏進一步,甘恬的心就跟著下沉一分。
她攏了攏額前的劉海,天氣愈發寒冷,一陣陰風颳過,臉皮幾乎要剝落了一般,生疼生疼。遠遠就看見兩個女人像兩人三足似的同手同腳緊挨在一塊兒,走近了,才看清她們正吃力地提著一桶水。
較為年老的穿著灰色馬甲,瞧見一身職業裝的甘恬,乾裂的嘴角歪了歪,露出一個模稜兩可的表情。像是在笑,又似是被風吹得臉部肌肉一顫。
“這不是老甘家的閨女嗎,今兒個怎麼捨得回來了。”女人的聲音蒼啞得緊。
甘恬應了一聲,繞過她們就往樓梯道走。沒走幾步,幾句咕咕噥噥的話隨著呼嘯的風飄進她的耳朵。
“有文化就是了不起啊,囡囡看見沒,好聲好氣湊到跟前和她說話,人家梗著脖子不理你。你爭氣點唸書,我面上也好看……”
“再有文化不也和我這不識大字的寡婦一樣,擠在又小又破的老房子裡……”
她的腳步一停,唇角上揚笑了聲,夾槍帶棒的話遠比市井粗話更讓人鬱結。轉過身,二人已提著水桶顫巍巍地走遠了。甘恬在風中站了會兒,才抬腳走進樓梯口。
住宅樓一共七層,自家在四樓。
接近晚飯時間,每一層樓梯道的食物香氣都不同,這一鬧,甘恬肚子也餓了,心情也暢快了許多。
到達四樓,生了鏽的鐵門半掩著,甘恬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即將步入客廳時,一不小心把橫在玄關的鞋架絆倒了。
還未拾起一隻鞋子,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道嘹亮的女聲在客廳響起。
“誰?!”
甘恬回頭就看見孔淑華一手握著沾有零星血跡的菜刀,一手叉腰,正凶神惡煞地瞪著她。
她胡亂地揉了揉吐著舌頭在腳邊打轉的薩摩耶的腦袋,頗感無奈地喊:“媽。”
孔淑華有些不甘心地“嘁”了一聲,沾滿油漬的右手在圍裙上抹了把,說:“我當是哪個賊膽包天的人偷偷跑進來,原來是你這個死丫頭。還沒過年呢,回來幹嘛?”
她略顯侷促地說:“找點東西。”
孔淑華上下打量著她的黑色制服,嘟囔道:“這麼點布料,也不怕冷。”頓了頓,又揚聲問,“你明天上班?”
“嗯。”
“那吃完飯再走。”
“嗯!”她求之不得。
眼看母親進了廚房,甘恬又蹲下身抱著暖融融的大型犬愜意地叫道:“大白。”
彷彿是在回應她,大白一連汪了幾聲,粗重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臉上,鼻子一時癢癢的,她捂住臉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母親的聲音登時從廚房傳來:“看吧,叫你多穿點,你偏不聽!非得感冒了才知道後悔,我說多了你又嫌我囉嗦。你這孩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讓我省心。”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