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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舒雅。好像他原本就是站在她身側,與她一起散步似的。
還帶著些寒意的春風吹了來,帶來了一股極清極淡的藥香,聞著讓人心緒安寧。
香芹眼睛睜得極大,像是見了鬼似的。猛朝任瑤期使眼色。
任瑤期轉過頭,步調不變地走到亭子裡的木凳上坐下,那少年則姿勢優雅地坐到了她對面。
香芹苦著臉站到了任瑤期身後,眼前卻是時而瞟向那少年。時而偷偷去看往這邊越走越近的幾個婦人。
“怪事!那賤人的姘頭躲到哪裡去了?”
“四嬸,四叔會不會是看錯了?我們這一路尋來都沒有看到四叔說的形容狼狽的白衣男子啊?”
香芹眼角一抽,瞥了對面那少年白色的衣袍一眼。偷偷伸手去扯任瑤期的衣袖。
那少年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如月下流水,清風拂面。他撩起眼簾看了對面的主僕一眼。
香芹呆怔過後臉色一紅。放下了手,深深地埋下了頭,再也沒有了動作。
任瑤期神色清淺,既不看外面,也不看那少年,只是偏頭看向依著亭子長在塘邊的一棵玉蘭花樹,似開非開的白色花朵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那幾個婦人已經走到了亭外,看到亭子裡有人便駐足看了過來。
白衣少年的右手上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多了一串檀木手串,他有一下沒一下閒適地撥弄著,手串上的珠子有規律的輕輕地互相撞擊著,竟是出了金石之音。
任瑤期這才轉過頭來,有些好奇地看了那手串一眼,原來那手串似是檀木卻又不是檀木。
那少年朝著任瑤期淺淺一笑,將手串遞向任瑤期,緩聲道:“這是‘金石木’,瞧著與檀木極為相似,還有檀香味,其實不然。上面的佛珠刻了整篇的金剛經,字小如塵,需要藉助一種特殊的鏡子才能看得見。”
他的聲音低沉柔啞,似是帶著一種特殊的魔力。任瑤期不自覺地接過了他遞來的手串,入手微沉,冰涼刺膚。
用拇指摩挲,那一粒一粒的珠子上果然有些微的凹凸不平,用眼睛看去,只能看到上面像是佈滿了無規律的花紋,看不出來上面是有字的。
那幾個婦人朝著這亭子裡看了幾眼便轉開了視線,一邊低聲交談著一邊離去了。
少年緩緩站起身來,任瑤期正要手串遞回去,他卻已經轉身走出了亭子離去。也不見他步子如何的快,卻是頃刻間就消失在了視線裡。那一絲清冽的藥香也隨之消失了。
香芹這才反應過來,小聲叫道:“呀,五小姐,他的佛珠手串沒拿走。”
任瑤期靜靜地看了手中的手串一眼,眼中若有所思。
香芹看著他離去的那一條岔道,十分惋惜地嘆了一口氣:“真是可惜了,這樣一個人物竟然會是人家的面。”
見任瑤期不說話,香芹又有些疑惑地道:“小姐,他剛剛是在利用我們擺脫那些人嗎?這珠子是他送給你的謝禮?”
任瑤期沒有回答,只將那珠子遞給香芹:“你先收著,就當是撿到的。以後若是有機會遇上再還回去。”
香芹忙應了,將那手串接過用自己的手帕包了,小心地收到了腰間的荷包裡。
任瑤期這才問道:“之前你要與我說什麼事情?”
香芹聞言忙道:“五小姐,之前蕪菁說她在去給太太添香油錢的時候好像看到了舅老爺身邊的那個叫冬生的武生。”
“冬生?”任瑤期微微一愣,隨即猛地抬頭,“你說蕪菁看到了冬生?不是夏生?”
香芹不解又疑惑地道:“蕪菁說是冬生沒錯啊,應該不會看錯吧?冬生的和夏生的名字雖然只隔了一個字,長相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五小姐,三小姐說冬生和夏生兩人向來是舅老爺走到哪裡他們跟到哪裡,他在這裡出現,那舅老爺必定也在附近,便帶著蕪菁和兩個婆子尋去了。”
任瑤期卻是皺著眉頭坐在那裡,思緒飄遠。
這些年來她外祖家臉奴僕養不起,卻是養了一幫唱戲的。
生、旦、淨、末、醜,樣樣齊全,可以開堂會了。每到外祖父和舅舅興致來了,那間小小的破舊的二進院子裡便會響起銅鑼絲竹聲,父子兩人或許還會登臺亮亮嗓子,關起門來熱鬧得不行。
人人都說廢獻王父子兩人皆是醉生夢死的昏庸之輩。也有人悄悄鄙視道,幸好當年先皇沒有來得及立下太子就病逝了,不然大周朝的江山令人堪虞。
只是任瑤期後來進了京,舅舅偷偷帶人潛入京中,她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