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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的電話,“劉哥,出了什麼事?”
他照例省略了爸爸二字。
劉警衛的聲音透著焦灼,“其華呀,你快過來吧,你爸來給趙院長拜年,倆人多年未見,一高興就喝多了,半夜就肚子疼,撐到凌晨實在撐不住,趙院長就安排他到醫院檢查,胃穿孔,很嚴重,院方不讓我簽字,你快來吧!”
其華掛了電話,有點憤憤地低咒了一句,喝死算了,然後,以自己都沒覺察的速度趕往醫院。
其華趕到醫院時並沒有見到父親,看在院長的面子上,陶父已經進了手術室,醫護人員正守在走廊裡等待家屬到來,其華顫抖著手簽了手術單,怔怔地盯著緊閉的手術室,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然後垂著腦袋來回踱步,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劉警衛。
劉警衛默默地看著煩躁不安的其華,心中暗自好笑,果然是父子連心,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其華,別轉了,坐下等吧!”劉警衛出聲道。
其華整個身心都在手術室裡那個生死未卜的可惡的老頭子身上,冷不防被劉警衛的聲音嚇了一跳,回神一看,一個三十多歲身姿挺拔的男人正看著自己說話,雖然從未見過面,但其華可以肯定,他就是劉警衛。
禮貌地握手寒暄後,兩個人坐在長椅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來。
“劉哥,這千里百遠的你們怎麼會跑這來喝酒的?”其華問道。
劉警衛嘆口氣,“首長要來,萬里也擋不住他呀!”
也是,誰能犟得過他呀,想起一出是一出,從前沒多大權利的時候就是個倔的,現在有了為所欲為的資格,更加天馬行空了。其華心裡想著,就沒往下接。
劉警衛斜了其華一眼,覺得他那微皺著眉頭,抿嘴靜默的樣子像極了首長,一看就是個倔脾氣。
“其實,首長主要是想來看你的!”劉警衛試探著說,見其華沒有反感,又添了一把火,“來了又不敢去找你,怕你惱,只好找老戰友敘敘舊。我當時勸他不要來,大過年的你又不見他,年夜都要在賓館過,多沒意思呀!他非要來,說不見就不見,離你近點心裡就好……”
“不要說了!”其華煩躁地打斷他的話,仰面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劉警衛就打住話頭。
其華心裡翻江倒海一樣,那個可惡的人,他恨了他近二十年,怎麼可能憑他千里迢迢跑來生個病就原諒他?他毀了他的生活,暗淡了他的青青,讓他的生命裡充滿黑暗不見天日,他怎麼可以原諒他?
他的生命中已經沒有了愛,如果再放棄了恨,日子該多難熬,歲月該多漫長,所以,他要一如即往的恨他,以此來打發這無趣的人生。
可是,他怎麼就病了呢?真可惡,這樣他就不好再咬牙切齒理所當然的恨他了,因為,恨一個病人,似乎有點殘忍,有點不那麼理直氣壯……
其華為自己的內心掙扎感到無比鬱悶,他煩躁地捶了椅子一拳,把劉警衛嚇了一跳。
“給我一支菸!”其華悶聲道。
劉警衛忙從兜裡掏出一盒大中華並一支高檔火機遞過去,其華豪不客氣地接過來,說了句,“腐敗分子!”
煙霧嫋嫋升騰,其華的情緒平復了些,兩個人又隨意聊了幾句,便陷入了沉默。
就在兩人等得快要昏昏欲睡時,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其華噌地站起身來,隨即覺得自己不應該表現的這麼緊張,便又裝著若無其事地坐下去。
“其華,你來啦!”親自主刀的趙院長解下口罩就招呼其華,“快過來看看你爸,他暈迷前還警告我不要告訴你,怕你擔心。”
其華眼睛閃了閃,淡淡地應了一聲走過去。
可能是麻藥的作用,陶天啟閉目昏睡在手術車上,身上蓋著潔白的床單。其華走到近前,忽然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不敢正眼去看那個人。
這麼多年,在他的刻意躲避下,他們根本沒見過面。陶天啟看到的其華都是部下偷拍回來的照片,其華看到的陶天啟是電視裡的各種訪談,他總是那樣的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絕對不是眼前這個頭髮花白,面容憔悴的老人。
什麼時候開始,他那烏黑濃密的頭髮染上了霜花?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那冷峻剛毅的面孔刻上了皺紋?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軀,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挺拔,他垂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臂,松馳而佈滿青筋,已經失去了輕易把他拋到空中的力量……
其華覺得眼脹得難受,掩飾地轉身,“劉警衛,你先陪他去病房,我去下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