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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大悅,此計倒甚合他意。將來濟南王高殷即位,他便能以皇叔的身份輔政,控制仁懦的少年皇帝,執掌大權。
不過想歸想,高湛還是沒有那個膽量,於是讓術士鄭道謙等人占卜,只聽眾術士皆言:“靜觀其變才是大吉,大舉兵事反倒不利。”
潘子密也通曉占卜之術,便私下裡對高湛說:“當今聖上就快晏駕,殿下必為天下之主。”
又有巫覡亦卜之,都說:“不須舉兵,自會大吉。”
高湛聽畢,方肯作罷。
高湛正在想著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但高殷卻想不出任何解決的辦法,依舊待在自己的房裡,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窗前。
過了片刻,忽見李難勝走來,聽見她開口:“正道,你在想什麼?”
高殷道:“我在想平秦王何時會到達這裡?我已經聽說他要來鄴城,就是為了帶我去晉陽。想必,我這次去是凶多吉少了!”
李難勝忙道:“怎麼會呢!聖上曾經不是在文宣帝的病榻前立過誓,還答應過太后不會傷害你。更何況,你還是他的親侄啊!”
“親侄又如何,為了天位兄弟之間都能手足相殘,更別說是叔侄。宋孝武帝生前寵愛第八子劉子鸞,長子劉子業也因此對他心懷怨恨。直到劉子業即位,因念及舊怨,逼迫弟弟劉子鸞自盡。當時,年僅十歲的劉子鸞就曾對左右說過‘願身不復生王家’。他說這番話,想必也是因為自己生於帝王家,而發出的悲嘆吧!”
“不復生王家!”李難勝也不由道出這五個字,臉上掠過一絲悲涼。
“我想活下去,只可惜,眼前的所有事不是自己能掌握。難勝,無論我以後發生何事,你都要堅強地、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要答應我!”
“正道……”
話音未落,就見高歸彥帶眾兵來到高殷的府邸,命兵士站在門外,只有高歸彥一人走了進去。
他看著高殷,緩緩道:“聖上有命,召濟南王速去晉陽……”
高殷很快開口問他:“卻不知聖上此次讓我去晉陽,所謂何事?”
高歸彥卻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依命傳話。”
高殷冷哼一聲,“殿下貴為平秦王,當年又為聖上即位出了不少力。如今,聖上命平秦王大老遠趕來,卻只是為了傳話?沒想到我這個叔父,還真是看得起我!”
高歸彥徹底無言。半晌,高殷又道:“還請平秦王殿下暫且出去,我準備好了自然會隨你趕赴晉陽。”
高歸彥沒有多言,只對他說“不要太久”,便轉身邁出大門。
高殷接著回身看向李難勝,只見她的眼眶已經紅潤,臉上淚光點點,額頭上冰冷的汗水慢慢滑落下來,直到下巴、頸脖。
她立即抓住他的手,忙道:“別去!”
高殷微微苦笑,“我若不去,便是違命……”
李難勝泣道:“可是,你若去了,我怕你永遠都回不來……”
高殷含淚道:“反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去聽聽這個叔父會說什麼,又是如何面對我的。”
他依舊看著她的面容,柔聲道:“難勝,等我回來!”
李難勝連連點頭,良久後,就見他出了房門,隨高歸彥一同離去。
事情跟高殷想的一樣,他剛進大殿,高歸彥就依高演的命令,讓左右將高殷拿下,緊緊抓住他的雙臂,使他動彈不得。
很快,高歸彥便親自拿過內監手中的鴆藥,想要強行將它灌入高殷的嘴裡。高殷拼命抵抗,掙扎了很久才擺脫左右侍衛——與他們爭執時,正巧那瓶鴆藥摔在了地上,已經碎裂。
他悲憤不已,雙眸定定地望著自己的親叔父,縱聲道:“父親,文宣帝,看看你的兄弟是如何對待你的妻兒,殘害親侄的!這就是骨肉至親,骨肉至親!”高殷狂笑不止,凝視自小疼愛自己的六叔,忍不住流下淚水。
高演見他這神情,又聽見他道出“骨肉至親”四個字,只覺羞愧。
高演心軟了,遲遲不肯下令,高歸彥開始心急,立即喚他:“陛下!”
高演看了看他的眼色,深知他的意思,遲疑良久才命人將親侄給扼殺了。
高殷直到死都還在掙扎著,嘴裡不斷地喚高演:“阿叔,阿叔……”只聽他的聲音沙啞,還帶有一絲懇求。在他說出“阿叔”二字時,高演像是看見他的眼睛裡浮現出一個少女的身影,彷彿那一聲懇求是因為她而吐出來的。
高演心痛不已,有些悔恨。他不敢再看地上躺著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