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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面對親人的離去,再一次嚐到悲痛的滋味,李祖娥顯得淡然許多。
她站在李難勝的墓前,輕輕彎腰,將手裡的點心放在墓碑前,接著又抬起頭,說道:“人間太煎熬,也太苦了。難勝,你就隨他去吧,到那個真正的仙境,只屬於你們二人的世外桃源,不要再眷戀塵世。”
李祖娥忽而嘆了口氣,“來去匆匆,無牽無掛。都走了,到現在就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說著,她舉目望向上空,但見兩隻燕子在半空中飛翔著,自由自在的,隨後又輕輕地落在枝條上。
見此情景,李祖娥的嘴角漸漸地揚起一絲微笑,但眼眶裡卻流下了淚水,臉頰上仍閃爍著幾滴淚光。
作者有話要說:
☆、琅邪王
夜色沉沉,月灑清光,雖然殿外顯得如往日一般寂冷,殿內卻是燭火搖曳,床上無盡春色,傳來男女急促的喘息聲。
一場雲雨過後,胡氏離開床榻,將地上的薄衣拾起。和士開一直躺在臥榻上,顯得有些疲憊,目光卻從未離開過她的身上。
胡氏回身看他,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和士開的眼睛一寸不移,嘴角微微揚起,笑道:“我只是沒想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她笑了笑,又問:“那比起昭信皇后呢?”
和士開卻道:“我也只見過她一面而已……”
胡氏打斷道:“那樣的美人能見一面,就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他無奈地笑,並沒有回答。
胡氏又道:“你們男人就是這樣,總是口是心非。其實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只要見上美人一面,可能很久,甚至一生都難忘。只是不同的是,一種是欣賞,一種是愛慕,另一種則是嫉妒。”
和士開問道:“那麼,太后對她是欣賞,還是嫉妒?”
胡氏定定地凝視他,半晌方道:“在這宮裡,也就只有你一人敢這麼問我。”
他低頭不語,只微微一笑。
胡氏又言道:“她離開是對的。也許,這是她今生唯一做對的一件事。”
和士開又問:“太后言下之意是說,如果她還在宮裡,沒有離開先帝,你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會讓她的下場和馬嬪一樣?”
“不枉我那麼信任你,與你走得這麼近,果然,在這宮裡還是你最瞭解我。”她倒是很坦白,沒有一絲遮掩,“武成帝駕崩沒多久,我就去過妙勝尼寺,見到了昭信皇后。她真是變了,從頭到腳都變了!想起當年的李祖娥一身華服,母儀天下,是何等風光,又是何等美豔,可是如今,她卻落魄到如此境地。”
和士開顯得異常安靜,只聽她說下去:“要是換成我,每日像她那樣在尼寺中唸佛誦經,想必我早就瘋了。作為一個女人,將自己烏黑的頭髮一絲絲地剪下,沒有漂亮衣物,沒有金銀首飾,下半生安安靜靜地待在寺廟裡,會是多麼無趣,又是多麼可怕的事。”
和士開溫聲道:“娘娘貴為太后,又怎會落到那副田地,還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
“昭信李後曾經也是太后,現在不還是身在妙勝寺裡,過著平淡無趣的日子。想來這人生二字還真是有趣,昨日還是天下人尊敬的國母,不曾想今日就要在青燈古佛中度過。雖然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何事,但若真有那麼一天,我絕對不會選擇她這條路。無論如何,我都要讓自己的人生過得燦爛、奪目,至死也要擁有富貴的生活,享受最後的榮華!”
和士開不知她所說的富貴到底是怎樣的生活,也不清楚她口中“最後的榮華”又是何意,他只看見胡氏說這番話時,面色變得極為沉重,方才自己嘴裡道出的“風情”二字早已不見。
次日午時,胡氏聽見殿外傳來熟悉的男聲,輕喚自己“母后”。她抬頭看向那名少年,臉上欣喜地笑,“儼兒,數月不見,倒是長高了不少。”
高儼的面上卻沒有一絲笑意,反倒冷著臉,“和士開呢?他今天不在這兒?”
胡氏忽地怔住,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人。
高緯在位期間,一直寵信和士開、高阿那肱、穆提婆等佞臣,還有穆提婆的母親、皇帝的奶孃陸令萱,高儼因此心甚不平。
隨即,胡氏又聽見他發出一聲寒哼:“每次我一來,他都不在!”
胡氏脫口道:“他是因為有事,所以才不在這裡。”
高儼卻問:“我猜是母后不願讓我與他見面,在您面前起爭執,所以您才讓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