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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枉費你付帳用的糖葫蘆啊。”我笑,“不過也充分說明你們社長沒眼光,我都已經不寫話劇好多年了。這個話劇社實在是沒有什麼發展前途,你還是到我們宣傳部來吧。人少,上位快,我決不與你爭。”
“少來,別想騙我去你們那座尼姑庵做牛做馬。俺們這旮旯,就是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起碼還有個帥哥學長看看。”大姐故意眯起了眼睛作色女狀。
“帥哥?甩貨還差不多。擱我們學校以前的籃球隊,當個替補都要被轟下場。”我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軍中三個月,母豬賽貂禪。
她冷哼,照你家蕭然哥哥的標準,是個男人就別想入你的眼。
“誰說的?”我矢口否認,“上次監考我們的糖異生就不錯,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人家飛國外追洋MM去了。”
大姐朝蚊帳頂翻了個白眼,你知足吧你。
第二天,話劇的女主角被送到醫院打點滴去了。二道毛的工夫,來義診的“醫生”自己先成了病人。我正在跟青年志願者協會的學姐學習測量血壓,準備下午就去給附近的山民免費測血壓。大姐跑過來找我,說女主角不在,找我救場。
“你們就沒有AB角嗎?”我放下聽診器,驚訝地問。
“還AB角呢,草臺班子,能把人湊齊了就不錯了。”大姐把我剛冷好的涼水一口氣全喝了。這個女人,起碼給我留一口啊。
“噯,整齣戲就數女主角臺詞最多。你是編劇,你最熟悉劇本,你不上誰上。”大姐拍拍我的肩膀,“我們要有革命的螺絲釘精神,黨要我們往哪兒上我們就往哪兒上。”
“不行,我根本就不會演戲。”我一口回絕。
“啥叫不會演戲,拿出點你與宿管阿姨斡旋到底的氣概來就行。”大姐把劇本往我手裡一塞,“走走走,一個班子的人都還等著呢。”
我被拉到排練的文化宮,其實就是一個比較大比較空曠的屋子。社長見到我,長長地鬆了口氣,我們的女主角總算有著落了。
我們走了遍場,大姐在旁邊提詞。
“這時候,山清(女主角)拉住大成(男主角)的手……”
社長伸出手,示意我拉住。
“啊?”我本能地往後面退了兩步,男女授受不親,我怎麼能牽他的手。
“怎麼呢?”大家都停下來,詫異地看著我。
“那個,我,我真的不會演戲。你們還是找別人吧。”我怯生生地開口。
“怎麼不會演,我看你演的挺好的。”社長笑了起來,“別緊張,我們接著排練。”
“對不起,我真的不行。”我匆匆忙忙地對他們頷一下身,逃似的的跑了出去。
大姐趕緊追出來。
“噯噯噯,老二,你怎麼回事啊你。好好的怎麼又不演了。”大姐生氣了,秀氣的眉毛皺成了一團。
“我不要,我不要跟他牽手。”
大姐不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期期艾艾,你你你,你不會吧你,這都什麼年代了,牽一個手而已,而且還是演戲。
“不要,我怎麼能跟他牽手?”我急了,蕭然還不得訓死我。
“老二,這可是你自己寫的本子。第三幕還有一場擁抱戲呢。”大姐苦口婆心地教育我,“這根本就沒什麼的,又不是要你們接吻,舌頭攪來攪去的容易傳播病菌。”
“啊?!——”我大驚失色,“還得擁抱?!”牽個手就足夠讓蕭然把我訓的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了。還擁抱!我找死啊我。
“哎喲喂,好書語,你就當是幫姐姐這次吧。完了回去以後姐姐請你吃聖代。”
我才不要吃什麼聖代呢。為了一個聖代,我置身家性命於不顧,我瘋了我。
“不要,我堅決不要。”我雙手抱在膝蓋上,蹲坐在牆角的陰涼下,死也不鬆口。
開什麼玩笑?手是能亂牽的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還有身體,怎麼能夠被別人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可輕易為人所碰。
“那你說怎麼辦?”
“把那兩場戲刪掉。否則我就不演。”
“任書語!有你這麼大牌,有你這麼矯情的嗎?聖母瑪利亞也不至於到你這份上啊。”
我一句話不說。我委屈死了。憑什麼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又不是你們話劇社的人,肯大熱的天不在房間裡吹電扇跑到這麼悶熱的地方演話劇完全是看你的面子。我就矯情了怎麼著,我就是不肯跟別人牽手擁抱了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