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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下面全都分叉了。你知道,我老同學的弟弟的手藝實在是夠戧,碎頭髮落了我一身。到最後他還好意思問,任姐,你瞅我手藝不賴吧。我都想拍他了。——噯,你幹嘛呢?”
我的肩膀被他抓住了,耳邊呼呼地傳來熱氣。
“別動,我在撿你身上的頭髮。”他低下頭,一根根的,小心翼翼地尋找著我肩膀上的碎髮。那天我穿了一件深紫色的毛衣,烏黑的頭髮落在上面一點也不顯眼。他的眼睛要靠的很近很近才可以辨清。他的頭髮蹭到了我的脖子上,撥出的熱氣撲到我耳朵上,暖暖的,癢癢的,很舒服。
我想起我曾經跟他描述我們做實驗時用的小白鼠。
“你知道麼?小白鼠的耳朵是粉紅色的,半透明,很可愛。”
“你的耳垂也是粉紅色的,透過它,可以看見我的手指。”
現在我的耳朵是什麼顏色呢?我看不見,只覺得它是滾燙的。
商場裡熙熙攘攘的人流一下子全都變成了背景,聲音飄渺而悠遠。安靜的,只聽見他的呼吸聲和我的心跳聲。
空氣的流動也開始小心翼翼,微妙的,可以數清楚每一秒鐘的節拍。
我緊緊抓著手裡的毛線,這種顏色不錯,多買點,剩下的可以給我家卡魯織個坎肩。上次那條大狗大牌脾氣發作,見到我又開始鼻孔朝天。怎麼著也得巴結好這條大狗。以後有人要是敢欺負我,我就找我們家卡魯去!
商場裡播放的恭賀新春的喜慶音樂忽然停了下來,我下意識地抬頭尋找。這個空間彷彿是靜止的,時間似乎也拉成了一條長長的線,從這頭到那頭,我看不清楚模糊的畫面,卻真切地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暖意。頭頂的上方有音樂響起,是溫和醇厚的男聲。
“當你看著我
我沒有開口已被你猜透
……
是我自己想得太多
還是你也在閃躲
如果真的選擇是我
我鼓起勇氣去接受
不知不覺讓視線開始閃爍
哦~第一次我說愛你的時候
呼吸難過心不停的顫抖
哦~第一次我牽起你的雙手
輕輕放下不知該往哪兒走
……
那是我第一次
天長地久”
回去發現手機沒電了,我的手機沒有座充,連電池板也沒有備用的,只好關著手機充電。想了想,給蕭然打了個電話,免得他找不到我又要給我上思想教育課。我怎麼這麼可憐,出生教師世家是投胎定的,人不與天爭,我也就認了。莫名其妙地攤上這麼個哥哥,簡直比我所有長輩加起來還能羅嗦。聽訓的時候還要聚精會神,開一會小差都能被他發現,然後一番訓斥就延伸為二番三番,不把人說的為其馬首是瞻是決不善罷甘休。
當年法輪功尚未被取締的時候,李洪治怎麼沒能把蕭然拉攏到自己的隊伍裡去,多好的說教人才!由此可見姓李的不是如他自己所吹噓的無所不能。我們不能相信法輪功!
還沒開晚飯,蕭然又跑我們家來了,這一個寒假他基本待他舅舅家的。我一面佈置碗筷,一面腹誹,這傢伙,還真會踩飯點。爸媽吃完晚飯就匆忙趕學校去了。初三,苦的不僅是中考生,還有跟在邊上一絲一毫都不敢怠懈的師長。
“我爸媽這老師當的,對學生比對女兒還上心。”我搖搖頭,把碗筷收拾到水池裡。
“怎麼呢,吃醋啦。”他笑,點點我的眉心,。這我得說說他,別點,一點我就頭暈。
“對啊,我就小鼻子小眼。”我用戴著塑膠手套的手把他的爪子刨開了。結果他的手又直直地折回來,就好象反彈一樣,落在了我的唇上,輕輕地摩挲著。
“嘴巴倒挺大。”
我“啊”的一聲尖叫。
“去死啊你,手套上全是洗碗水!”
嘔嘔,噁心死我了。
我用面紙一遍又一遍地擦嘴,混蛋,不就是先欠著份禮物麼,犯的著這麼整我啊。
手機響了起來,我看看,是曉諭的簡訊。
“There are 20 angels living in this world。
10 are shleeping on the clouds;
9 are playing;
and 1 is reading this 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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