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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告訴他我實現了自己曾說過的話,我透過了補考,我考上了縣中,我過的很好。然而我沒有他的聯絡方式,這個美麗如霧的少年就像他出現時悄然無聲一樣,離開時也不動聲色,我們的畢業照上也沒有他的身影。我甚至有一種他只是出現過在我的幻想中的錯覺。
暑假裡,我把十五年來沒睡夠的時間和沒玩夠的時間通通補回來了,每天就是死命地睡死命地玩。爸媽都被我瘋狂的勁頭嚇壞了,只有奶奶笑眯眯地看著我玩鬧。她總是縱容我,提醒我還只是一個小孩子。
那年夏天的陽光很毒辣,卻不足以攔住我跨出家門的腳步。我記得班主任打電話叫我去學校拿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天空很藍。我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陽光透過梧桐樹茂密的枝葉間隙傾瀉下來,輕盈的在我臉上跳躍。我的心也像這林中風一樣舒爽。我看見塵塵在前面走著,她身邊的林雪穿著一件潔白的連衣裙,輕盈如蝶。兩人正在交談著什麼,神情愉悅。我就這麼看著她們年輕的身影在風中搖曳,笑容悄悄綻放在唇角。很久以後,我在電腦前欣賞巖井俊二的《花與愛麗斯》,思緒就飛到了多年前的這個午後,燦爛的陽光下,兩個年輕的女孩子光潔而美好的臉。
塵塵和林雪都考上了師範,菁菁去了衛校,班長也考上了縣中,只是上高中以後學校太大我們太忙,大家都不再熱絡,兔子沒有接著讀書,開始跟他爸爸學做生意。幾年以後,我還在當蛀蟲,他已經捐資給學校蓋了新的電腦房。讀書無用論得到了有力的例證,可惡這廝竟然還在同學聚會上語重心長:“好好學習啊,我的公司只收名牌畢業生。”我卻沒了行兇的勇氣。
中考之後,曲終人散盡。
當時年少春衫薄
八月中旬,我去學校報到,因為離家遠,我選擇了住校。媽媽說天氣變化快,連過冬的棉衣都準備好了,一大一小兩個箱子塞的滿滿的。爸爸笑道:“我怎麼覺得我們的小箱子比人家的大箱子還大啊。”上臺階的時候,拖著兩個箱子相當艱難。有人過來幫我們把箱子送了上去。
我驚訝:“蕭然!”
一個夏天沒見,他似乎又長高了一些,我站在兩個臺階上才堪堪齊他的眉。
他對我微笑:“任書語,你可黑了不少。”
我齜牙咧嘴地要擰他,他笑著告饒。
“你不是去J中了嗎?怎麼跑這兒來了。”我把爸爸給我的礦泉水遞給他,他往臉上澆了一些,天實在是熱的不像話。
“我媽嫌J中管的不夠嚴,非要把我流放到這來。天啦!剛出拘留所,又進監獄。”
“喲,聽您老的口氣,這兩個地方你都是常客。”
“是啊,求我,說兩聲好聽的。以後我罩著你。”他歪著頭,調皮地眨眼,臉上的水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哥哥,你以後就罩著小女子吧。”我憋不住笑了起來。爸爸過來,不知道我們在笑什麼,也跟在後面附和的笑,說了一通同學之間要互相幫助之類的話,教師的職業病,要是告訴他蕭然就是他曾經鄙夷的“紈絝子弟”,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剛才你們在說什麼?小夥子蠻精神的,能進縣中,估計成績也不錯,都是初中同學,以後可以一起討論學習。”媽媽幫我整理床鋪的時候叮囑我,她要是聽到我們的談話內容一定不會說出後面的話。
下去的時候,又碰到他和朋友一起走,我叫了他一聲,他對朋友說了句什麼跑過來。那個男生對我擠眉弄眼,我對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蕭然手裡拿著飯卡,說:“走,我帶你去認認食堂。”
去食堂要經過操場,操場上教官正在集合,烈日下,他們臉上全是大顆大顆的汗珠。
我突然想起來,好奇地問他:“你怎麼就一個人啊?你家裡人沒陪你來報到嗎?”
“小姐,你因為誰都像你一樣嬌貴啊,報名還要全家出動。”他的朋友突然開口,嘲笑地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爸爸媽媽。我不高興地撇撇嘴,蕭然拍了一下他朋友的肩膀。
“小語,你們下午就在這裡軍訓?這麼大的日頭,你身體怎麼吃的消。”媽媽擔憂地擰起了眉頭。那個男生果然一臉輕視。
“媽,沒關係的,大家都這樣。”我在心裡暗暗較勁,等著瞧!
“哪能一樣?你從小身體就不好。我要跟你們老師說說,看能不能讓你別軍訓了。”
“不要,人家會怎麼看我。哎呀,你別擔心,我要是吃不消肯定會主動跟教官請假的。”我才不要被別人笑矯情呢。爸爸也勸媽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