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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渾身一震,驚道:“先生敢如此斷言,莫非已經知道了真兇是誰?”
張良緩緩地道:“蕭相只要靜下心來,就不難從中看到對方的破綻。首先,這四個信使異口同聲要見漢王,必定是事先有人慫恿,是以話語才能如此一致;其次,他們提出要見漢王,是有人知道漢王已死的真相,故意給我們難堪。只要漢王不現,關中可在頃刻之間大亂。而最讓我感到不解的是,韓信地處江淮,彭越地處江北,周殷地處江南,英布地處九江,這四人天各一方,相距何止千里?何以他們的信使竟在同一天到達?這些問題連在一起,就只能說明一個事實: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操縱,利用其他三路人馬,企圖趁機奪權!”
蕭何本是一個聰明之人,聽到這裡,心中已一片空明:“此人難道就是韓信?!”
張良點了點頭道:“惟有韓信,這一切才會變得合情合理。”
蕭何不禁咬牙切齒道:“此人背信棄義,如此狠毒,當真該殺,我這就帶人前往江淮,行刺於他!”
張良搖了搖頭,深深吸了口氣道:“韓信未必人在江淮,十之八九他的人已在咸陽,但就算我們知道了他的下落,無憑無據,也難以對他興師問罪,何況我們當務之急,是要應付這四大信使的晉見,一旦漢王不見,就必然會動搖軍心民心,到那時,別說隱瞞真相,就連我們自己都難獨善其身。”
蕭何心裡明白,張良所言的確不是危言聳聽,他所擔心的是一旦漢王已死的訊息傳出,必然有人別有用心栽贓嫁禍,說是他們謀殺了漢王,到時他們縱是有千張嘴也難以說清。
“我倒想起了一件事來,或許可以助我們度過難關。”蕭何沉吟片刻,突然道。
“哦?”張良拱手道:“倒要請教!”
“先生飽讀詩書,博古通今,應該不會忘了前朝的一段往事吧?”蕭何提起的前朝,所指自然是大秦王朝,張良想了一想,卻不知蕭何指的是哪一件事。
“始皇嬴政登基之時,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童……”蕭何說到這裡,張良眼睛一亮,已然明白了蕭何的語意。
蕭何的構想是“子承父業”,劉邦與呂翥生有一子一女,其子已有十一二歲,長得聰明伶俐,被紀空手安置於距漢王府不遠的長清宮讀書。張良既知劉邦已被紀空手所替代,也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倒是蕭何的一句話提醒了他。
張良默然不語,兀自沉思,良久方道:“此計只怕不妥。”
蕭何問道:“何以見得?”
“我有三大理由。”張良一字一句地道:“一是如今正逢亂世,楚漢相爭剛剛開始,以漢王之威,或許可以震懾人心,號令三軍,但若是以一個孩童坐鎮咸陽,只怕令行不通,也是枉然;二是奉一個孩童為主,無法安定民心,民心不安則生亂,一旦關中政局不穩,爭霸天下只是一句空談;三是韓信既然有心發難,當然是有備而來,一旦漢王的死訊傳開,他正可趁亂起事,我們恰恰是授人以柄,自食其果。”
蕭何細細一想,覺得張良的分析頗有道理,然而此計不通,又從何再想萬全之策?蕭何只感到自己頭大欲裂,已是無計可施。
張良咬了咬牙,狠聲道:“看來我們就只有一條路,找個人扮成漢王!不管韓信會怎樣,我們都一口咬定死者只是漢王的替身,真正的漢王其實安然無恙。”
蕭何吃了一驚道:“此計雖妙,但一時之間,從哪裡去找與漢王相像的人呢?”
張良拿定主意,臉上頓時多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安排,你只要通知四大信使明日午時入漢王府晉見即可。總而言之,這是一場豪賭,是輸是贏,就看天意了。”
對張良來說,這的確是一場豪賭。既然是賭,就無法預料輸贏,而沒有把握的仗,在他這一生中幾乎沒有打過。
蕭何去時,夜已深了,但張良沒有絲毫的睡意,他的眼睛微閉,心中想的卻是明日的晉見儀式。他知道,只要出現一點紕漏或閃失,自己就將徹底前功盡棄,這種結局是任何人都不願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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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的信使住在咸陽北城的“暢水亭”,這裡是大漢王朝接待各國使節所用的官驛。建築宏大氣派,設施豪華,可以同時容納上千賓客,四大信使進駐其中,顯得寬綽有餘。
此時,在專供韓信的信使居住的紅樓裡,燭光飄搖,幾個人影正在燈下密議。除了韓信的信使之外,韓信、鳳陽、鳳棲山、鳳不敗赫然在列,韓信雙手揹負,站於窗前,正在傾聽信使的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