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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哈腰退下。門簾關上,令狐玉才想起自己莫名其妙,沒事找事聽什麼琵琶?也不知那騎著俊驢的姑娘在哪一點上打動了自己,竟是如此的揮之不去。
正東想西想不得要領,卻見門簾再度掀起,只聽得一陣環佩叮噹之聲,那身穿紅裙的年輕女子已經臉含笑意,抱著琵琶走將進來。
令狐玉見她與自己年齡似相彷彿,摘去了面紗之後的一張俏臉蕩魂落魄,舉止落落大方,神情不卑不亢,全無一般小家碧玉的扭捏作態。
令狐玉見她來得好快,略略一驚,卻見這女子已經放下琵琶,對令狐玉襝衽致禮道:“店家說相公喚賤妾來此;賤妾不敢稍有耽誤,即刻就來了。卻是有擾相公清靜。”
令狐玉如今已有悔意,倒讓她弄得手忙腳亂,臉上一條條發熱,笨手笨腳回了一禮,指著旁邊椅子道:“姑娘請坐。”轉身高叫小二奉茶。
這姑娘懷抱琵琶,側身坐下,一口悅耳的北方口音,自稱姓楊名杏,令狐玉也慌忙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卻聽得這楊姑娘道:“賤妾淪落天涯,賣唱為生,雖然置身風塵,但自信兩眼尚能識人,小相公英華內藏,器宇軒昂,必是一位非常人物,但不知何以面現憂戚之狀,讓賤妾彈兩首琵琶為小相公排憂解愁,但願小相公不以鄙陋視之。”
令狐玉又是小小吃了一驚,想必這些日子自己憂思過多,竟將那心事一直寫在臉上,卻不正是少不更事,全無城府的樣子?欲要成為一代武學宗師,自己似乎還差著老長一截。
那楊姑娘見令狐玉未置可否,想是允了,當下臉色轉為凝重,豎起琵琶,先用左手扭動弦柱,調整絃音,接著素手輕撥,忽上忽下,朱唇輕啟,彈唱起一首辛稼軒先生的《水龍吟》: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
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樓頭,斷鴻聲裡,江南遊子。
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休說鱸魚堪燴,盡西風季鷹歸未?
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
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
倩何人喚娶紅巾翠袖,溫英雄淚?
這姑娘彈得好,唱得更好。正是“今仇古恨人絲竹,一曲涼州無限情”。
只可惜令狐玉自幼遭逢不幸,身世飄零,自家遭滅門之劫十六年來,都是居深山重嶂之處。目中所視,耳中所聽,無非是些秋露寒霜,鳥啼蟲鳴,對於樂曲之道,完全是個門外漢。只覺得這姑娘輕攏漫燃,聲聲低吟,竟中珠圓玉潤,琴音繞樑。
卻不知那撫弄音樂之人,對於有人欣賞還是無人欣賞,一向最為敏感。一曲既終,楊姑娘已知這令狐玉不是此道中人,卻也不好作惱,緩緩將琵琶放下,盈盈一禮,道:“賤妾觀小相公無甚情緒,莫非靡靡之音,有辱相公尊耳?”
令狐玉給這楊姑娘一語道破,心下想,人家姑娘竭盡全力討我的好,不想竟是對牛彈琴,讓自己大煞了風景,心下甚是不安,忙寬慰道:“姑娘一曲,真個人間絕響,小生為之心折……但小生有所不解者:姑娘此曲,依小生聽來,竟是音律悲壯淒涼,莫非身世有難言之痛,欲求一臂之助?”
這令狐玉自是因為忽略了對方的技藝,一時語塞,胡亂揀些好話來說,哪知歪打正著,幾句話竟說得楊姑娘臉色慘變,淚水簌簌而下,繼後低聲嗚咽起來。
令狐玉見了,不知自己傻頭傻腦,又犯了這姑娘哪門子忌諱,只見她兩腮若雨洗梨花,一副悽楚之狀,不由得手足無措,道:“楊姑娘,小生無心說出此話,絕無其他含意,姑娘千萬不能見怪。”
這楊姑娘聞言,拭去臉上淚水,道:“公子,賤妾雖然與公子萍水相逢,但一雙眼睛尚能識人,公子身佩長劍,睥睨江湖,傲而不驕之色,有與人不同之處,能否見告賤妾,相公此來何干,師承何門?”
令狐玉略一遲疑,進而想自己出師已兩年,原有的大仇已報,雖是又添了新仇,以自己的三腳貓本事,那廣陵王根本未放在眼裡。如今若是躲躲閃閃已怕是自作多情,多此一舉。以廣陵王的本事,若是要除去他令狐玉,怕也只當如捏死一隻蚊子一般。至於自己的師承淵源,似乎更無隱匿的必要。於是老老實實,將自己的姓氏及師父名字告與了這姑娘,其中那些牽涉的人物事件,諒她也不會知道。
卻不料這楊姑娘卻介面道:“相公原來是‘金刀令狐楚’之後,司馬越老前輩高足,賤妾卻是失敬了。”
令狐玉聽她說出“金刀”二字,自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