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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那金貴兒前夫截然不同,這赤發頭陀卻是一個十分好色之人,日甚一日貪戀金貴兒身子,除去每日上午在方丈室靜修功夫,其餘時間都把來廝守著金貴兒。
二人不分白天黑夜,雲雨交歡,縱慾無度。不似金貴兒那正主兒丈夫,貴介公子,養尊處優慣了,到處有女人奉承,對那金貴兒只是盡那丈夫的責任,對妻子的感情和生理需要都不甚在意。
有了此番對比,那金貴兒卻也就有因禍得福之感,一天天適應了壓寨夫人這個不尷不尬的身份。
至於那平兒,自小跟了這金貴兒,早已成了金貴兒無條件的心腹之人,從來是喜金貴兒之所喜憎金貴兒之所憎,放棄了自己的喜怒哀樂,一切唯金貴兒所欲為是。
那日見了女主人親筆帖子,平兒竟是二話不說,收拾起自家東西,也不問個究竟,徑自隨了那使者來到寺廟。
主僕二人說起這一系列驚變,抱頭大哭了一場。隨後這平兒就留將下來,一如往日承擔起了照顧女主人的責任。
在博格達山神廟這些日子,平兒見女主人臉色日漸紅潤,心情也十分愉快,眼見得是房中之事風調雨順,卻也為女主人高興。漸漸在廟中行為處事,竟與在雲州家中一般無異,對那頭陀口口聲聲“主人”前,“主人”後,並無厚薄彼此之分。
須知那金貴兒乃金枝玉葉出身,對男人的要求始終不過是一個“情”字,錢財浮名之類從來是不以為意的。
那平兒來自社會底層,經歷過憂患,懂得金錢的價值,也具有底層人物的淳撲與精明,對那頭陀家務以外的事務,偶爾也能提出一些合理的建議與警告。[霸氣 書庫 ·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
那頭陀見這平兒不分是非善惡,對女主人這番狗一樣的忠誠,不禁也十分感動。須知人心終是血肉鑄成,一個人不論自己是否對人忠誠,對他人的忠誠卻是看得十分要緊的。
這平兒上山後的所作所為,那頭陀一一看在眼裡,知這女子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難得之人,漸漸也就拿她當了心腹。一如金貴兒,對她並無防範之心,將家務悉數委與了平兒,讓她依著自己意見處置。遇事也多與平兒商量,反倒撇開了廟中那幾個心腹之人。
未及半年,廟中諸事,漸漸倒成了由平兒主管,而不論頭陀和廟中諸人,對平兒這無形中形成的總管地位卻也迅速認可,彷彿這是順理成章、天經地義,加之這平兒聰明美麗、本性善良,富於同情之心,懂得體恤下人,在這神廟之中,漸已深得人心,令行禁止,軟語溫柔,在廟中竟比那魔頭還有權威。
如此一來,這建立在武力與血腥中的古怪家庭,竟在此雪山之顛的冷清寺廟中相處得如魚得水,尤其那頭陀,自小不知家庭溫愛為何物,雖是生性粗魯之人,卻也漸漸變得有了些文明舉止。那金貴兒無事之時,床第之間,卻也將些詩詞小說戲文之類講與這姘夫聽,無形中對這異域粗魯頭陀起了啟蒙教化之功。
那一日,這赤發頭陀正衣官不整,擁了金貴兒在房中調笑,卻見平兒推門進來,說是門外有四位遠道而來的僧人求見。
說話間,那赤發頭陀正摟著金貴兒,右手尚在金貴兒內衣裡揪著她一隻奶頭,見了平兒進來,那隻手也並不出來,卻從金貴兒肩後探出頭來問道:“卻是怎的四個僧人?”
“和尚打扮,卻又不似出家人。中有兩個帶著傷。說話藏頭露尾,說是有要事來告,神態卻也不象有甚歹意。但此僅是平兒一眼之見,主人自去,是好是歹一看便知。”平兒答道,卻對眼前之狀似若無睹。
須知那金貴兒素來將自己男女之事視若淨手洗臉一般,從不迴避平兒。有時與頭陀剛做了那事,要喝口湯淨個手的,也直接喚了平兒一直送到床上,讓平兒前來服侍這赤條條的一對。
平兒在此種場合,卻總能保持一種不卑不亢,見怪不怪的態度,彷彿目賭一對公雞母雞在那裡翻滾起落,配種打蛋,從不大驚小怪。
須知這世人之心,不論好人歹人,對忠誠之類的要求也是一致的。對照了這平兒的行事,乃知忠誠和愚昧有時不太容易分辨。前者須放棄個人的獨立意志,後者卻根本沒有個人的獨立意志可言。在忠誠者一方,這忠誠肯定不是快樂,卻無疑是一樁美德。
那頭陀不是傻瓜,自然懂得平兒這種忠順的價值,心下也自感動。漸漸的,這頭陀就放手讓平兒擴張了自己的權力,廟中送往迎來之事,俱由平兒一手處置,並不事事徵求頭陀意見。
頭陀也樂得如此,將那些煩心之事一併交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