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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才能到,大約要比這裡小上一半兒呢。”
說著說著就到了月亮門兒前,黛玉收話提著裙裾小心的踏上石階,就要往西邊兒的遊廊上拐。卻在此時——
“姑娘回來了?讓我好等!”深夜中一下子出來一個人影兒,倒把三人嚇了一大跳,黛玉先反應過來:“是你?鄒姨娘?”
西廊的廊柱下端立著一個深玄色衣衫的中年女子,相貌秀美,年齡和柳姨娘差不多,比雲氏略要大上幾歲。
“那些沒有人心的也不告訴我一聲,姑娘定在心中怪我失了分寸吧?”鄒姨娘邊說邊向黛玉輕輕欠了欠身。
“聽柳姨娘和雲姨姨娘說過;鄒姨娘你身體欠安,卻不知為何在這樣冷的夜裡獨個兒站在這裡?”黛玉含笑還禮,略含些詫異的看著眼前婦人。
“哦,那是前一段兒的事兒了,如今已經大好了。”鄒姨娘的面容正好直衝著一盞紅色紗燈,那燈光因風的吹拂不時變幻,讓她的臉時明時暗:“不過是別人怕我出事兒,硬要將我留在房內不讓出來罷了。”
“但不管怎樣我也得見姑娘一面兒,說話也隔了六、七年了,我都快忘了姑娘長什麼樣兒了。”鄒氏仔細盯著黛玉的臉瞧:“那時姑娘老來我房中逗弄琅兒,不知還有這個印象沒有?他閉眼的時候姑娘還哭暈過去了呢。”
聽到鄒氏提到幼弟去世時的情形,黛玉忽覺心內一酸:記憶中那年應是林家黴運橫行的開端,一打春弟弟就死於一場意外,還沒從悲痛中緩解過來母親忽又染了重症,那時幾乎請遍了各地的名醫,可依舊是回春無術,母親終於在深秋時分嗯下了最後一口氣。
兩樁至悲之事只間隔幾個月,當時父親活像呆傻了一般,以至於連日常官務都處理不下來。倒是有喪子之痛的鄒姨娘卻在要緊時侯挺了過來,府內裡裡外外,包括母親的葬禮都是她一手打理。
往事如煙,切骨的疼痛不覺在黛玉骨子間瀰漫——,血脈深情,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消逝,於是黛玉動情回道:“怎麼會忘?不只是我,林家的人都不會忘。”
“那就好,”聞言鄒氏忽然笑了:“這我就放心了。”
黛玉聽她話語中隱約透出些奇怪,便低聲道:“姨娘又想起他了?”
“那是我十月懷胎孕育的骨肉,我雖然沒有資格做他的娘(為妾的悲哀啊),但母子天性卻是如何也隔斷不了的。”鄒姨娘說到此處面色明顯一黯,頓了一頓又接著道:“也不知姑娘在榮府過得好不好?縱有書信來也輪不到我看一眼,心內委實擔心的緊。”
“勞姨娘掛念著,在那裡處處都好。”黛玉心中有些難受:應該是不錯的吧,從沒有人敢當面兒怎麼著自己。
“那就好……”鄒氏又笑:“其時我這次來除了看姑娘外就是想向姑娘打聽一個人,這些年我怪想她的。”
“是哪個?”黛玉也笑,接著又皺起眉頭:“剛才難道沒有故人去瞧姨娘?”
黛玉覺得奇怪,莫非白老媳婦和何媽沒有見到她?不然鄒姨娘什麼事不能朝她們兩個打聽呢?
“她們二個呀!”鄒氏面色露出恍惚的神情:“我倒是想見,但……”話說至一半兒又自嘲般笑了笑:“我聽小丫頭子說了,咱們的大管家可能有些糊塗了,將她們打發到我原來住的那廂去了。”
黛玉一愣:“姨娘搬出映芳園了?”
“早搬了,姑娘走後的第二個月我就離了那裡。如今領著幾個丫頭子住在花園最西側的二層閣樓上。”鄒姨娘的眼睛似有什麼在閃動,夜色燈影下頗有幾分詭異。
“哦,如何去那邊住了?我記得那個閣樓是存放雜物的地方,”才放下的疑慮又在黛玉臉上逡巡:“這是誰出的主意,老爺同意麼?”
“就是老爺的意思!”鄒姨娘緩聲道:“姑娘不會為我抱屈吧?”
“姨娘說哪裡話?父親一向對姨娘很好。”黛玉立即笑回:“必是那裡有別處沒有的好處,收拾出來也不失為一處佳境,等閒了我倒要去那裡瞧瞧。”
正說著忽見鄒姨娘面色有些變化,並很快的出言打斷自己:“我得走了,等以後有機會一定請姑娘去那裡坐坐。。”
說完竟一刻不停的扭頭順著遊廊往西疾行,走了幾步卻又回頭:“姑娘最好不要向別人說過我來見姑娘的事,免得讓那起小人在背後亂嚼舌頭。”
黛玉聽此言便愈覺出事情的蹊蹺:這鄒姨娘,倒象在躲著誰一樣。話也說得模稜兩可。
正訝然卻聽紫鵑笑語:“路嫂,為何遲了這麼久,我們都在這裡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