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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袖子去掩:一片滲人的紅色如桃瓣般滴落到他的袖口,林如海不動聲色般將袖子按在自己胸前。
黛玉早已瞧見——那血其實滴的無聲,黛玉卻似聽到什麼乍裂的聲音響徹整個書房。她看出父親有意對自己隱瞞病情,便強忍著眼淚佯作不知。
留在書房外側的紫鵑和雪雁並不知出了什麼事,但她們兩個都聰明的選擇了沉默。
很快,黛玉走了出來。淚水,也在踏出書房的一剎那氾濫……
身後,林如海努力壓抑住湧在喉間的咳喘——不能告訴女兒真相:自己恐怕挺不了幾個月了。
自己並不怕死!林如海苦笑一聲:只是不能容忍林家的聲名壞在自己這一輩手中——賈璉引領著‘榮公子’進屋的一剎那,他就感到了莫名的緊張和強大的氣場,直到識破他的身份:哪裡是姓榮!分明是北靜王府的小王爺,當今皇上的親侄子!
皇子皇孫林如海也見過不少,但讓他記住的卻不多,這個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水溶明顯是個例外。
那時自己剛剛領了欽命:巡鹽御史一職讓許多位高權重的官員暗地裡眼紅——誰不知鹽政是肥差呢。
“你就是林如海?”踏出御書房沒幾步,林如海便被一個稚嫩的聲音所吸引:“我聽說過你!”
很少被人直呼其名,皇上也是一口一個林愛卿的叫的親切,於是林如海詫異回頭:富麗堂皇的宮殿高牆下,一個恍若仙童般的稚齡少年遙遙看著自己。
有些人時時見面也難以給人留下特殊印象,有些人只要一面便讓人永生難忘,七年前的林如海當時就覺出了水溶的於眾不同:這是一雙怎麼樣的眸子?冷冷的,帶著疏離和漠然,深沉的,完全不符他的年齡,似乎能將人的靈魂洞穿。
“你是?”林如海上下打量著眼前少年:高貴、嫻雅、雍容——應該只有十歲左右,這是水溶留給林如海的第一印象。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少年的聲音如水滴玉盤:“我喜歡你的文章,也知道你為人不錯,因此特來提醒你一句話!”
“哦?”林如海更覺奇異,便下意識看看周圍——,這個地方恰是宮庭死角,禁軍們一般不太重視這個地方。
“放心,不會有別人來!”少年個子明顯沒有長成,還到不了林如海胸前,但那氣勢卻將林如海壓倒一截:“很多人都在羨慕你這個新官位,但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將它想的太好!”
少年出言頗為簡潔,條理性也極強:“這本是忠順王為他族弟謀求的職位,卻被義忠王拿你頂了缺,雖說聽著讓人羨慕,不小心卻要做冤死鬼,那忠順王已將甥女送進了宮,義忠王眼看就要失勢了!”
林如海大驚,若少年所言屬實,自己一個外官就要做那政治犧牲品了。於是便欲多問幾句。
誰知少年說完轉身即走,竟連一點兒餘暇都不給他留下。
林如海便有些恍惚,下意識要追著問個清楚。
誰知不待動步,卻聽見有女子急切的聲音:“溶王爺,您在這邊兒嗎,太后讓您過去呢,番國送了好多寶貝來,太后讓您過去選。”
林如海這才知道對方身份兒尊貴到極至:誰不知北靜王府出了位聰明絕倫的小王爺呢!
往事歷歷在目,林如海慢慢倚住書案:正是因為水溶當年的告誡,因而自己在鹽政上十分用心,那忠順王不知有沒有從中作崇,鹽政卻被自己連任下來。這——,應該也有那溶王爺的一份功勞吧!
只是……,他讓我辭官也是為了我好嗎?林如海想著黛玉方才的話。
而出了書房的黛玉卻腫著眼睛回到自己房內,紫鵑、雪雁緊著端茶的端茶,遞手巾的遞手巾。兩人著意的忙碌,誰都不敢看向黛玉那一雙溜光粉滑的眼眸——,姑娘回家後還是頭一次哭成這樣。
“姑娘,我已告訴璉二爺了,他二話不說,又去接那大夫了。”紫鵑低聲回道。黛玉卻不作聲。
雪雁便接著道:“姑娘,您吩咐的食餚廚房早備好了,那乳鴿我端了來,並著一些蓮子粥,就在旁邊兒屋內的茶爐上煨著。”
雪雁邊說邊接過黛玉喝剩下的茶水:“我讓人端過來吧?也不能說是早膳還是午膳了。”
“不了,感覺心口有些悶,”黛玉搖搖頭,低聲道:“讓人給璉二哥哥送去,這些天他一直為咱們家的事來回奔忙,我早想著向他道聲辛苦。”
“璉二爺哪用姑娘掂著?,他一向很會照顧自己,”紫鵑將黛玉的披風往帳勾兒上掛,聞言回眸:“如今來了揚州,雖說一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