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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聽著父親朗朗的笑聲,看著母親嫣然的笑顏,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是純淨和美好的。
可是,今冬梅花依然盛開,那喜茶的父親卻輾轉病榻,而美麗高貴的母親更已常眠於地下,再也不能親自來此掃取梅上落雪,也看不到女兒的歡笑和淚顏了……
往事歷歷在目,黛玉心中忍不住酸澀,眼看淚水就要滴出眼眶,卻在此時,只聽吱啞一聲:一個婆子蹣跚的自園內將月亮門兒開啟,乍一看到黛玉似猛吃一驚:“我道是誰,原來是姑娘。”
“我正說進園中呢,”黛玉便不讓眼淚滴下:“我要進園中去看鄒姨娘,勞你讓開。”
“那可使不得,”婆子一聽便露出警惕神色:“雲姨娘再四交代,誰都不能進這園子一步兒,那鄒姨娘也不能出園子一步兒。”
“雲姨娘交代你攔別人,可卻攔不得我。”黛玉聞言抬眸,看婆子一眼緩緩道:“我早聽人說雲姨娘十分霸道,本還不信,今日看來竟是實情。還有你,也太糊塗了些,她說的你依難道我說的就不依麼?!”
說至此臉上笑容已全無。
初時那婆子聽黛玉話語軟俏,便以為她姑娘家沒有脾氣,聽至此方知黛玉已動了氣。不覺被唬住,於是唯唯諾諾道:“自是姑娘說了算——,可雲姨娘當時是傳的老爺的話。”
黛玉便冷笑,面上神情半惱半怨:“老爺是說給你們聽,哪是說給我?”
婆子便再不敢言語一聲兒,期期艾艾讓開了身子。
黛玉便寒著臉踏進了門內。婆子想了想便將門輕輕攏住,一回身兒卻看到和自己共同看園子的另一個同伴兒向著自己攢眉偷樂,便賭氣道:“張嫂,你別樂,姑娘自然是主子,可誰知她能在府中呆幾天,過後還不是雲姨娘當家?”
那張嫂便笑得更歡:“你就是死腦筋,為何不活絡些,那雲姨娘再怎樣也得聽姑娘的,等她問起來你將事兒往姑娘身上一推便算完,她能怎麼著你!”
正說著,忽見遠處又走來幾個身影。張嫂便將話停住,一臉好奇的向來人瞧去。
走到跟前方看清,來人是文管家陪侍著三個貴公子樣的少年。
文管家躍眾上前:“將門兒開啟,榮大人要進園去查證一件事兒!”
婆子此次學了乖,忙不迭上前開啟:“管家您可小心著些,園子裡的雪那叫一個厚,不小心就會跌一跤。”
文管家不理她,堆起笑臉向後面幾個道:“大人只管進去,我去向老爺覆命。”
那三人便點點頭進入園中。文管家也自轉身去了。
婆子愣了愣便向張嫂道:“壞了,園中人本就少,方才姑娘進去,若是讓這幾位爺碰到,算不算失了體統呢?”
張嫂便也猶豫一下:“操那麼多心幹啥,我們不過就是看園子的!”園門兒,就又在吱吱啞啞的響聲中被二人合上……
眾芳搖落獨喧妍,佔盡風情向小園——藏春園中,梅花千姿百態,一樹樹一朵朵開得熱鬧。偶有風吹過,伴著襲人的芳香便有積雪吹落。
黛玉盈盈行在園中,穿樹拂枝迤邐向西而行:自己從小愛梅,愛它的孤標傲潔,愛它的超凡脫俗,愛它那雪中透出絲絲的清麗,愛它默默的在冷風中欺雪傲霜的美姿。
透過花叢,嗅著花香,貪看眼前景緻,不覺又想起臨離京前寶玉含情脈脈的雙目:“妹妹,可要快些著回來,我們還要做梅花詩,離了你可又有什麼趣兒……”
思起前情,黛玉的臉便有一絲絲紅,那沁人心脾幽雅的梅韻之香便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暈開,不經意地浸潤自己的心,只是——
自己已經決定留在父親身邊了,那麼寶哥哥:以玉相稱的你,是否會無視那耀眼的金而留戀我這草木之人呢?
沒有答案。黛玉對這份矇矇矓矓的情實在沒有把握。
而且,對寶玉這個人黛玉也拿不準:每個美麗的女子在他的眸中都是水一般清靈,自己,就算是比較特殊的那一個,可這份特殊又能保持到幾時呢?
神思恍惚間忽聽身後腳步響起,黛玉便下意識回眸:茫茫雪地間,那被寒梅掩映的身影如此熟悉。
賈敏之敏(一)
“鄒姨娘?”看清來人,黛玉眼眸漾出湛湛如水波的光華:“竟是你?”
“何必這麼驚訝?”梅樹間走出一身紅衣的鄒氏,她的衣衫顏色像極了枝頭新綻的清梅,只是比梅更分外灼目些:“難道姑娘特特到此處,不是來尋我?”
黛玉一時被問住:女兒家的心事就這樣被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