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雪雁低頭:“怎麼會忘呢,琅哥兒在時,十停裡倒有九停睡在太太房裡。”
“是啊,而且母親很疼他,遇到好吃好玩兒的都是先僅著他,”黛玉飄飄忽忽的聲音:“母親還說,弟弟是林家的根,女兒再好,總要離了父母的身邊兒,老了是要靠他的。”
輕倚住知春亭的柱子,黛玉繼續道:“可怎麼會傳出母親容不得琅兒的話呢。”
“姑娘,您別瞎想了,”雪雁一把握住黛玉的手:“我從來沒有見過太太這樣好的當家人,她不只對琅哥兒好,對幾位姨娘好,連對下人都從不輕易責罰,別聽那婆子瞎說。”
黛玉不語,只是呆呆看著天上滾滾而過的烏雲,半晌忽道:“雪雁,去廚房裡說一聲兒,給老爺燉幾隻乳鴿,加些糯米,要燉得稀爛些。”
雪雁不意黛玉說出此話,愣了片刻道:“等紫鵑姐姐來了我再去。”
黛玉一笑:“你怕什麼,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回來幾日,這兒還沒有站一站——,快去,順便給我將手爐拿來,身上有些寒。”
雪雁只得站起身:“那好,我很快便回來。”
黛玉便微微一笑。
只是等雪雁轉過彎兒,黛玉卻悄悄起身:“我總不能讓母親這樣胡里胡塗的揹著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她慢慢的走出知春亭,竟向和雪雁相反的方向去了——,身後,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
冤家路窄
賈璉引著‘榮公子’往正房裡來,雲姨娘和柳姨娘慌不迭的避了出去。
林如海邊咳邊怔怔的看著面前的手貼:並不記得有榮姓的世家與我林府往來,這臨近年節過來拜訪,會是誰呢?
耳聽皮簾掀動的聲音,幾個人的腳步挾著一股寒氣湧進了屋子。林如海便忍住咳聲緩緩望了過去——但見簾櫳輕擺,幾個錦衣華服的少年公子正隨著賈璉緩步踱進內室。
只看一眼,林如海便被當中的少年吸引住了視線:青年才俊,俊雅兒郎自己不知見過多少,可和眼前的少年比都免不了相形見絀。
首先吸引自己的是對方那無人能及的相貌,其次是那一身出自肌理的華貴和雍容,良好的修養在那舉手投足間預示出他不凡的出身,淡淡的笑容讓人預親近卻又產生距離感。可這一切加起來也不敵他的眼神來的致命,初看如春風般和煦,再看溫和後卻蘊藏著掩不住的漠然和疏離。
只是,還有……,還漏掉了什麼?林如海控制不住自己般仔細打量著面前翩翩玉般少年。
“林大人,七年前京城一別,大人丰采幾番夢裡出現,不想今日有緣再見,昊清這廂有禮了!”疑惑間,那少年抬袖不卑不亢地向前一禮,舉手投足間素錦輕衫仿似流雲。
聽到‘榮公子’竟似和姑丈相識,旁邊賈璉不覺微微一愣:七年,那時你不過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怎能和姑丈結緣呢!於是便疑惑的向姑丈看去——
但見姑丈那清矍的容顏忽然大變,並掙扎著病體欲從榻上起身,口中亦含混不清的聲音:“你……,是……”。話語好似蘊含著莫大的顫意和極劇的駭然,願發使那病容多了幾分滄測之感。
見狀賈璉不由失聲喊道:“姑丈,萬萬不可,大夫叮囑了,姑丈的身體仍需臥床靜養!”說完便下意識扶住林如海已撐住榻沿的胳膊。觸及才知一向從容淡定的姑丈竟似在微微發著抖。賈璉不覺大驚。
然林如海卻象沒聽到一般,仍執拗的繼續著自己的動作。賈璉便疑惑的看向令姑丈變了臉色的神秘人物‘榮公子’。
對方仍是一付波瀾不驚的模樣,只是唇角適時帶出一抹輕笑,聲音亦如落入山間的清泉:“大人,你我雖是故人,然再見也是緣份,大人何必拘泥於虛禮呢!”說完,便伸出雙手輕按住林如海欲起的身子:“仍請象方才時便好,那樣昊清才不會於心不安。”
隨著他的話,賈璉發現,姑丈竟奇蹟般不再堅持,賈璉更象置身於雲裡霧裡——不安間瞥見林如海面色比清晨病發時更灰白幾分,於是便忍不住道:“姑丈,是否覺得不好了?侄兒再去請大夫來!”
說完便匆匆向屋內眾人點了點頭,並加快腳步向屋外走去。心中卻思:這‘榮公子’到底何人?如何能使一向清高的姑丈亦變了臉色?
忽又想起七年前恰正是姑丈欽點巡鹽御史的頭一年。便不覺神思恍惚起來——邊思邊行,很快來至西廂房外的低低紅牆下。卻不意瞥到雲姨娘正呆呆的站在牆的拐角處。
賈璉出於禮貌便向對方問了聲好,腳步卻停也不停。
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