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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來找我?我既和他們不熟,又沒有好處於他們……”,話不及完忽然停住,心內暗思道:奇怪,隔了這麼些天不見,我們兩個都有些和原來不一樣了,就這樣你呀,我呀的亂說起來,這豈不和當初說好的以禮相待大相徑庭?
耳中又聽水溶繼續:“我知道也不消囑咐你,你的能幹我三年前就領教過了,讓我拐了好大的彎路,最後還無功而返——,”說至此搖搖頭,面上露出少有的無可奈何神色,接著義無反顧的轉身,一徑又走入冰天雪地之中。
黛玉便為了此話愣在了重華殿的正廳之中。一時想到三年前的江上初見,一時又想到棲靈寺的幾次交鋒。那時,再怎麼想穿腸子,也不會想到今番和他的這場“孽緣”吧……。
正想著,忽聽殿外傳來禁軍嚴厲的聲音:“站住,你是哪個宮的,這是北靜王爺在宮中的寢殿,等閒人是不許進來的!”
就聽有女子強自鎮定的聲音:“叫什麼,我又不是要私闖,請進去稟一聲林王妃,就說我是鳳藻宮賢德妃宮中的侍女,奉娘娘命來給王妃送一些點心。”
賢德妃?——元春姐姐?黛玉一下子驚醒過來,忙吩咐站在自己身後的雪雁:“雪兒,快去領她進來。”心內暗暗自責:來時本打算見過太后之後,緊接著就去看大表姐,誰知一番負氣,竟將這事忘到了腦後,豈不是讓元春表姐說自己生性涼薄。
其實黛玉知道,不是自己忘記了,而是自己根本從內心深處在逃避——,她無法忘記三年前父親去世的頭一天晚上,錦衣軍堂官趙全那暗啞的嗓子:“林姑娘,你還以為元女史會迴護你們林府,實話告訴你,這道聖旨就是元女史向皇上請命的!”
這句話黛玉不知道真假,她也不敢去弄清真假,她怕是真的,當然她相信那旨意縱真是元春所奏,也並不能說明她是出於壞心——,父親當時已病如膏肓,那道聖旨不過起了一個催化作用,使父親驚怒之下赴了黃泉。
可是,若說黛玉不介意卻是騙自己,她無時無刻不想親自問元春一聲:大表姐,是否因當日你墮入我母親的局內,不得不替她入宮,從而懷恨在心才對林氏一門產生報復之心?
然而自己終究沒有問,即使自己為了父親的死幾乎流盡了眼淚,即使一想起那傷心的揚州行而幾致痛斷了肝腸,自己也沒有問——,就算省親時元春明明站在自己幾步外,就算當時她有意無意對自己的冷落,她依舊沒有問……
那麼現在,已經事過境遷的三年後,自己是否應該問一聲呢?
思緒混亂中已有腳步傳來,黛玉抬頭,雪雁領著一個和喜鸞服飾相差不多的女子走了進來,一見自己那女子便撲通一聲扣下頭去:“林姑娘,抱琴有禮。”邊扣邊將一個食盒高高舉起。
黛玉吩咐五兒接過,連喚抱琴起身:“快起來,這裡又沒有別人。”
誰知抱琴並不肯起,伏在地上嗚咽出聲:“林姑娘,抱琴此來乃得娘娘親口授意,——請姑娘念在姑舅至親份兒上,走一趟鳳藻宮!”
黛玉大吃一驚,便知元春定是碰到難事,情急之中親自彎腰將抱琴扶起,並引她來至內殿,不忘吩咐雪雁和五兒在正廳守著。
“你快別哭了,究竟碰到什麼難事了,”進到內殿,黛玉不及細看殿內擺設,她情知此處是水溶留宿宮中歇宿之地,因此應該是極為幽靜的,更不會有隔牆有耳之說,便連聲催問道:“元春姐姐封尚書之職,又加封賢德妃,在後宮理應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誰又能對她不利呢,只怕太后和皇后也輕易動她不得,你方才如何會那麼說?”
“如果想動娘娘的人是當今皇上呢?”抱琴幾把抹乾眼淚:“姑娘,我們娘娘只怕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你胡說,”黛玉以為自己聽錯:“她不是剛剛伴駕回宮麼,旅途侍駕有功,按理該賞才是——!”
“宮庭之中哪有什麼理字?實話告訴姑娘,娘娘沒有死在鐵網山,正是因北靜王爺適時趕到的緣故,”抱琴的手在顫:“娘娘怎麼都不肯告訴我真實原委,只是一直在掉眼淚,說自己去就去了,最怕的就是連累父母親人。林姑娘,你不知伴君如伴虎這句話麼?”
一句話讓黛玉說不出話來,她情知抱琴絕不是危言聳聽——,賈府中很有幾個能幹的丫頭,不管紫鵑,平兒,還是鴛鴦、襲人,甚至探春跟前的侍書,哪個拿出來都有幾下子,何況是被帶入宮中的抱琴呢,只怕修為尤在那幾人之上吧。
再聯想到自己回門之日水溶和南安郡王的匆匆離去,便知只怕真有什麼將要發生。因此先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