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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眼尖,認出恰是薛姨媽當年所送之物。
黛玉捻在手內輾轉:這可怪了,當年寶釵剛來,自己也是年小,因送宮花之事還生過氣,偏巧被外祖母曉得了,大約是寶玉說的吧,賈母便另送了其他式樣的來,卻不許自己將這扔掉,依舊好好存著。待到出嫁之日自己才將之棄在瀟湘館,今日外祖母是怎麼了,竟送這舊物來?
因心上見疑,黛玉便細細看去,終被她看出其中端倪,那宮花迎著陽光,上面細如蚊觸般的字跡,不是探春的又是誰的?
很快,看畢宮花上字跡,黛玉緩緩將之收於袖內:“紫鵑,將我的外面衣裳拿來,我要出去一趟。”
“姑娘去哪兒?”紫鵑拿出一件清蓮色大毛對襟羽衣:“雖說雪被掃淨了,但依舊冷的很,莫不是去見太妃?”
“我可老去見她做什麼,”黛玉由她為自己穿好:“這一天一次的安我雖不敢廢,但其他時間,我卻有我的自由。”黛玉將耳旁秀髮往耳後一順:“我要去見王爺。”
“啊?”紫鵑以為自己聽錯:“姑娘說什麼?”
“怎麼了,難道去不得?”黛玉冷笑一聲:“我不去才奇怪吧?好讓人說——,連自己夫君住的地方都沒踏足過?”
紫鵑便低頭笑:“姑娘說的有理,早該去!”便叫來五兒,和自己一起伴著黛玉往外走,臨出門兒又對雪雁耳語:“還是你留下,五兒在這裡不行,她性子弱,這裡不留人是不行的。”
說畢忙趕上黛玉,一徑往水溶住處來——,卻是水溶的規矩,這是紫鵑拐彎兒抹角從瀲音處打聽到的。無論多忙,午膳前後水溶一定逗留在寢宮。很快來至頤和軒前。
恰瀲音在殿外看小太監整理東西,一眼瞧見黛玉主僕飄飄搖搖過來,便以為看花了眼;待認清,便笑著向前去接。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使一個宮婢去稟水溶。
黛玉將步子停下:“王爺可在裡面?”
瀲音引黛玉往裡走:“可不是,正要歇一歇,說連著多少天了,沒有睡好,如今趕著補回來。”
聞言黛玉忽然覺得渾身不自在,抬首看恰停在一內室前,她便下意識斂了衣袖靜靜站在門首。
瀲音笑道:“王妃請進啊。”
黛玉低語:“還是請承御進去說一聲吧。”
瀲音奇怪的看看紫鵑,紫鵑向她微微點頭,瀲音便忙應了,自掀簾子進去。
也許只有一瞬也許很久,方聽到水溶的聲音彷彿有些不真切般傳到耳際:“請王妃進來吧。”那聲音,依舊動聽如水滴玉盤。
可黛玉卻在一剎那間產生動搖,幾乎有轉身欲逃的衝動。只是現實卻不容許她回頭——已有人從裡面打起簾子。
無奈黛玉只有往裡走——,邊走邊覺得有些訕然:嫁入北靜王府兩個多月,卻是頭一次踏入自己夫君的寢殿,這異樣看在旁人眼裡,不知會不會暗笑其中的不合常理……
卻不容她多想,轉眼已到了裡面,站定後黛玉閃目觀瞧:水溶一身輕若流雲的白色衣衫端坐在一張書案前,好似正寫著什麼,一旁的羊毫筆勿自捏在他的手內。
又見周遭五、六個眉清目秀的宮婢,有的捧著茶水,有的低頭研墨,有的執著巾帕,皆瀲聲靜氣默默運作著,見她進來,皆見禮:“奴婢見過王妃。”難得連口氣也這麼整齊劃一。黛玉便扯扯唇角。
水溶看黛玉一眼,笑一笑向宮婢揮袖;“你們都下去。”
違心願
不只宮婢們退出門外,瀲音並著紫鵑和五兒也出了屋。這裡水溶就站起身,不動聲色打量著黛玉:依舊是脂粉薄施,服色卻比在宮裡淡雅了好些。淺緋色薄棉窄袖夾襖,外罩品藍色紋錦比甲雲衫,如意絛,下配淡藍色手繡鑲花曳地長裙。低挽著秀髮,發上沒有過多修飾,唯有一碧色精緻珠花斜插在左側。
按妝扮說似乎偏素淨了些,然配著那滿面的淡然,卻不覺寒素,唯更顯得伊人超逸而不同凡俗。水溶看清不免暗讚一聲,心生憐惜的同時內裡亦輾轉:往常日從不見她主動來尋我,今日是怎麼了?
驀地心念一閃:莫不是賈府之事走露了風聲!
卻不敢肯定,思量一番有了主意。遂微微一笑道:“王妃來這裡,可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莫不是有什麼要緊事?”說完故露一絲疑惑看著黛玉。
一句話問到實質,黛玉佩服水溶竟能料事如神——此時她面上佯裝打量屋內擺設,內中委實正斟酌如何開言。耳中聽他問的直接,倒有些出乎意料。
進而一想這樣也好,倒省了自己繞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