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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清,仿似微微對著自己露出笑容。但水溶懷疑自己看錯,那笑分明又含了些什麼。
“我自不會忘,這還是我的保薦。然雖職責如此,內庭卻有定律——非緊要事體外臣只能在外逡巡,”見狀水溶緩緩皺起眉頭,沉聲問道:“但不知調你來做什麼?兵馬司的事務還不夠你忙?”
“這就是裘良急著要見王爺的用意了。”見水溶詫異,裘良亦沉聲回道:“我也是接旨後方知。原來皇上自大前日鐵網山迴鑾後,起事的淇王爺就被關在了內庭西南隅的上陽宮,這事王爺可知端底?”
裘良略顯忐忑的盯住水溶:“皇上就是命我來彼處負起監管他的責任。”
“竟是此事麼?!叔皇瞞得我好緊!”聞言水溶神情大變:“他答應我會饒淇王兄這一遭!”
裘良無言,只能看著水溶的面色變的慘白,手也似在微微顫抖。
見狀裘良不安更甚,他有些懷疑水溶是否會因此事而突然失控——,實因朝中上下人等無人不曉,北靜王府平日最和義忠王府走得近,尤其是是水溶和水淇,因脾性相投,更是好的像一個人。
那麼,乍聽這一恨人的訊息,溶王爺會怎麼做?他會去找皇上理論,要皇上踐其前言,因而觸怒皇上嗎?裘良鬧不清。
“只你一個,不會吧?由誰和你輪值?”半晌忽聽水溶相問:“叔皇總不會不給你休息的時間。”
“哦,有和我替換看守的,”裘良驚見水溶神色恢復正常,心下一寬便道:“是堂官趙全,錦衣軍原也曾歸他排程。”
“是他?叔皇真個好手段!”又見水溶將眉攢起:“這路數竟是處處為營,明見著是防著我了。”言畢附了一聲冷笑。
裘良嘆了一口氣。心中暗思:只怕調我來就是為了牽制溶王爺,若淇王爺有什麼‘意外,’被連累的自是我,又有誰不知我們裘府是北靜王府的嫡支近派呢!到時王爺亦然是自折羽翼,這皇上可真算到老到。
口中卻不能說些什麼。只是默默無言的跟在水溶身後,亦步亦趨的隨他往右行去。
於是,回重華宮看黛玉的時間,水溶只能往後錯。即使這選擇讓他深感遺憾,即使那轉步讓他心存不甘,即使他在轉步前方明瞭自己不願承認的心願——自己是那麼想去看她一眼,看她是否病體轉輕,看她是否因自己的拂袖而去而傷心難過。
可,縱如此,他依舊將那愈來愈強烈、愈來愈清晰的想法硬生生壓下,他不能看著自己的兄弟身陷囹圄,自己卻去兒女情長。
當然他的驕傲也是一方面,他自不肯告訴黛玉,其實自己昨夜並未留宿玉泉宮,他只是在重華宮另一偏殿休息,距離黛玉不過一牆之隔。負氣不去看黛玉,他確實做到了,但將他和黛玉的不睦情形昭示於眾,卻是水溶從未生過的念頭。若以此說是為了北靜王府的顏面著想,不如說是他深怕再次發生使黛玉命懸一線的險事,那夜黛玉吐出的鮮血像磐石般壓在水溶心頭。
他發現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已根本狠不下心丟下這個連笑容也難見一絲的女子了,並不是因她是自己什麼可笑的‘側王妃’身份……
——而因了這突如其來之事,水溶也無暇追究黛玉身旁兩個丫頭去的有多麼異常,她們並沒有意料之中的悲傷。送她們出宮的人也沒有多想,只是按照吩咐將紫鵑和瀲音送進了宮。這時已是午後未時末了。
“姑娘,”紫鵑一進來就疾步趕至黛玉榻前:“這是怎麼了,好好的身子怎麼又成了這樣?可是又犯病了?”紫鵑有意將話說的模糊,深宮之中,處處是規矩,只怕話語也要忌諱,說不定無心的話也會被別人有心的拿來問罪,因此雖心疼黛玉也只有將事往黛玉病上推。
“不妨事,並沒有怎麼著,”黛玉一見紫鵑連眼睛都亮了,她知道必是雪雁和五兒已平安的出了宮:“我這病,可不是也到了犯的時節?”又笑瞧瀲音:“如何承御你也來了?不過一點小事,沒的讓人笑我輕狂——,那王府內務怎能離了你?”不怪黛玉這樣說,這瀲音名義上雖只是頤和軒承御,但因她為人大方開朗,又皆深明事理,是以王府內宅事務倒有一小半兒要靠她操持,直如榮府裡平兒的角色一般,因此黛玉方有此一問。
瀲音忙近前一步,口內笑回:“王妃抬愛,簡直生受了瀲音。我這一身一體,俱已託於北靜王府,莫說扶侍王妃是份內之事,若有可能,用我的命換得王妃的身體康健,才是瀲音之幸。懇請王妃視我於紫鵑妹妹一般,有什麼不好的,王妃千萬不要容情。”邊說邊向黛玉見了禮。面容虔誠,竟和曉雲軒雲檀兩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