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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已經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
非常要好的朋友,當然就要互相嘲笑,這本就是朋友之間的特殊權利。
酒精,在適量的時候,總是會讓人更加清醒。
現在,我就很清醒。
清醒的時候,人就不容易犯錯誤。
“叮鈴鈴……”
當我的電話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我知道,我的清醒,在這一夜,將派上用場。
——電話的另一端,倉促的敘述著地址,一個兇案現場的地址。
關穎聳了聳肩膀,抻了一個懶腰。
“夜裡騎車小心一些哦……我去睡覺了。”
她轉身進了房間。
我收拾好帆布雙肩包,裡面裝著我的相機。
——摩托車,永遠都是獨行俠的坐騎,它風馳電掣,任由交通如何擁堵,它卻從不受到干擾。
現場,就在一家酒店的房間裡。
一個女人,赤/裸著身體,被吊在房間門口的衣櫥裡,死掉了。
細細的尼龍繩,將她的脖子緊緊勒住,另一端卻固定在衣架杆上。
這樣看去,她像極了一件蒼白的裘皮大衣,被人小心翼翼的掛在衣櫥裡。
她背向外,面向裡,拍照的時候,是看不到臉的。
“幸好她的臉沒有朝外,否則那個發現她的傢伙,早就被嚇死了。”
一個警官在我旁邊打趣著說道。
我微笑著,保持沉默。
因為現在,我就要看她的臉。
當旁邊的兩位取證法醫,將她放下來的時候,我端住相機的手,也忽然顫抖起來。
“怎麼又是一樣的臉……”
“是啊,又是一樣的,這已經是第三起了吧?”
“嗯,這個月的第三起了……”
兩位法醫同事互相低語著,口罩下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也是一張極為恐怖的臉。
臉上毫無血色,像是一張白紙,但卻是一張被人踐踏和蹂躪過的白紙。
她已經沒有了原來的相貌,這個死去的女人,連眼皮也都沒有了——被人用鋒利的刀子割掉了。
兩個眼球,就那樣暴露在空氣中,凝固多時的瞳孔,已經變成了灰白色。
她的鼻子也被削去,只剩下兩個黑色的小窟窿。
儘管如此,她的臉,卻保持著一種笑容,一種任何人看上一眼,就會一生一世都無法忘記的笑容。
——她的嘴,被人豁開了。
兩側的嘴角,被向上劃開,直到耳朵的根部。
舌頭從一側流了出來,耷拉在創口外側,已經變成了紫黑色。
現在這樣看去,她那張恐怖的臉,卻像極了一種小丑嬉笑的面具——麥/當勞叔叔的面具。
她彷彿在笑,卻沒有人知道,面具後面的她,卻在哭。
其實看到這樣的一張臉,我並不是非常驚訝。
原因就是我白天的時候,曾經翻看了兩起類似案子的報告。
報告中的相片,也同樣記錄著兩張這樣的臉——這樣的笑臉。
——很明顯,這是一起連環謀殺案。
——當我將她的面部拍攝完畢,我的工作也就結束了。
正當我準備收拾相機,往外走的時候,旁邊的一位警官卻忽然對我說道:“同志,你來看看這個,這個是不是也要拍一下?”
“我漏拍了嗎?”
這可不像我,我可是專業的。
不過,我確實漏拍了。
這位非常細心的警官,就在浴室的房間裡,發現了一處可疑的痕跡。
這塊痕跡非常不明顯,它是被畫在浴缸的側壁上,用的,則好像是女人淺粉色的唇膏。
我仔細的看著這塊痕跡,卻忽然覺得,它莫名的有些眼熟。
只是,我一下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不管了,還是先拍下來再說。
我對著它照了兩張特寫,又照了兩張環境,這才收工回家。
——家裡的燈,被我都開啟了。
在經歷了這樣的現場之後,就算是精神再大條的人,恐怕也會做噩夢的。
我,就更別提了。
香菸,酒精,將是我今夜的伴侶。
最後一支香菸點燃的時候,已經是凌晨2點半了。
窗外的夜空,格外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