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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寒風吹過，令許多兵士在風瑟瑟發抖，然而他們沒有逃跑，也沒有放棄自己的職責。
“小二，你過來和我換換吧，這裡有個火盆，待會兒你可以在這裡溫暖一個時辰。”兵士在方莫離開之後，跟自己的兄弟開口說了。
兩人一母同胞，關係十分親密，剛剛每每他看到小二凍得難以承受，想把對方拉過來自己身邊，讓自己頂替過去，可是沒有接受命令的他們，不敢。
軍營之，總有一些大爺似的人物，他們等級不高，可偏偏乾的是這一類的事情，他們毆打士卒，夾槍帶棒的嘲諷士卒，卻又會在對方徹底失落前，再去撫慰一番，既不會造成很大的後果，又可以襯托出自己的地位。
“好嘞！”小二一喜，凍得發紫的臉，滿是期待。
他早已經嚮往火盆旁邊的值守了，可是今天的防備已經布好，他也十分無奈，每次想跑的時候，自己哥哥又會嚴厲制止，最終只能恪守本分，若是沒有哥哥的呼喚，他可能也會出現一些事情。
方莫看著這個僅僅只有十多歲大的孩子，心默然良久。
這個年紀，如果是在和平年代的話，恐怕還在母親的懷抱裡撒嬌，但在戰『亂』的年代裡，他卻要從軍，為自己根本接觸不到的將軍拼死搏殺。
到最後或者能夠混到一個小小的官職，或者能夠混出一點點的名堂，但是大多數，都基本消亡在了戰場之。
“唉…”方莫滿臉陰霾，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他現在突然覺得，如果讓這個世界迴歸和平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但是首先，他要將那些阻攔在前面的諸侯們全部踢開，如此才能滿足自己的願望。
“將軍你為什麼嘆氣啊？是不是也覺得有點冷？要不要在這裡烤烤再去下一個地方？”這個小孩，明顯哥哥更好動一些，好說一些。
其實這也正常，大多數的小孩子，都是渴望得到交流，期盼能夠獲得他人的重視，不管在哪一個時代，都是如此。
方莫擺了擺手，掛了一抹笑容，走到小孩面前，『摸』了『摸』他的衣服，瞬間他震撼到說不出話了。
單薄！
單薄到無以復加！
在已經殘破的盔甲之內，是一件單薄到令人髮指的衣衫。
“怪不得，怪不得他剛剛會那麼冷，怪不得他剛剛會有那麼不堪的表現。”方莫真的被震撼了，他從來也不知道，原來底層的生活，如此的艱難。
其實他這次真的想錯了，其他人和這個孩子還是有點區別的，那些人多數家都有一兩件禦寒之物，因此從軍之初便已好好儲存了起來。
這孩子之所以會如此，完全是因為他們的父母去世過早，家田地又被人霸佔，只能來到河內當兵，然而他們家太過貧窮，衣服都沒有一件，其他季節還好，冬日的話，往往會難以承受。
當然，大多數人並不能代表全部。
小二和他的兄長，便是屬於小部分人，那兩個護衛，或許也是，但方莫由於心理的不舒服，並沒有去觸碰那兩具屍體。
“你…”方莫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較好，他想說讓對方早點回家遠離戰爭，可是想到之後十幾年都將是戰火連天，算回家，也並不能保證此安穩。
又一聲嘆氣，從他口發出，方莫沒有猶豫，將自己身罩著的那件袍子脫下來遞給了小二：“你穿吧，晚太過寒冷，若是你堅持不住，我們睡的也並不安心。”
為了讓他乖乖收下，方莫只能如此開口，他看得出來，這小孩很淳樸，如果他不這麼說，對方肯定不會答應。
而且他身份非凡，身穿著的衣物本不少，只是感念外面寒冷，才穿了一件袍子，實際他的衣服在冬日行走完全不成問題，甚至完全可以說，大多數人都要幸福。
“可是，我穿了…哇，這是什麼衣服，好柔軟！”小二本想推脫，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經意間觸碰到了方莫的衣服，他突然覺得一陣巨大的幸福感席捲而來。
方莫苦笑，沒有再次開口，他理解小二的想法，也懂得對方的心情。
想想在現代之，很多人都會在出門的時候揣一個暖寶寶，他身的衣物，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材料，但相之下，那些做工粗糙的暖寶寶應該還是不錯的。
因此，小孩觸碰到之後驚訝也屬正常。
“穿好衣服，好好站崗。”方莫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朝著軍營大步走去。
此時他的心情很『亂』，腦子轟鳴，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其炸裂開了一般，難受至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