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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朋友啊。
我停止了嘔吐,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忍不住淚流滿面。
“白痴!”卡爾森大喝道,“如果溫斯頓人真的衝了出來,你一個人能幹什麼?能救了他們嗎?能救回你的朋友嗎?給我記住了,命是用來逃的,逃命,就是要逃得越遠越好,知道了嗎!”
“是,長官!”弗萊德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回應。
“好的,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副官。我不在的時候,你行使指揮權。”
“下面該幹什麼?”一個溫和陌生的聲音響起,這時我才想起身邊還有那個和我們跑了一路的年輕魔法師。他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破舊的法師長袍,戴上了帽子,站到了我們身邊。這時候我才有機會仔細地觀察一下他:
這個法師大約和我差不多的年紀,剛才劇烈的活動讓他的面色略顯蒼白。他身上長袍的邊緣已經磨損了不少,並且沾染著鮮血和泥土,不過仍然透出一種神秘的感覺。他長得相當英俊,但與弗萊德的英俊有著很大差別。他沒有弗萊德的冷峻高傲,讓人感覺親切平和,神色間流露出友善的溫暖。尤其是現在,與剛才逃亡時驚聲尖叫的模樣大不相同,更添了幾分儒雅的氣質。
“我叫普瓦洛,是被軍隊僱傭的法師。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儘快離開這裡,我可不可以暫時跟你們在一起?”真難想象他的聲音如此動聽。剛才念加速咒語逃跑的時候他的聲音並不比一隻割斷了喉嚨的雞更動聽。
小隊再一次出發了。剛脫離殘酷戰場計程車兵們多少都有一點神經質,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大家忍不住尖叫起來。集合這樣的一支隊伍花了卡爾森不少工夫:他用一陣響亮的耳光把處在崩潰邊緣的達克拉、雷利打醒,然後努力用溫和的語氣告訴平生第一次殺人的羅爾幹了一件多麼正確和值得高興的事,最後扛起了傑拉德的屍體,對羅迪克說了句“不要丟你兄弟的人”。就這樣,我們離開了龍脊峽谷,開始了我們的逃亡之路。
是役,德蘭麥亞帝國第七軍團在龍脊峽谷遭到溫斯頓帝國軍南征西路軍隊的伏擊,全軍一萬餘人只有不到四百人生還,可以稱得上是全軍覆沒。而溫斯頓軍傷亡不足一千,贏得了全線戰爭的第一場決定性戰役。
戰後,龍脊峽谷內屍橫遍野,流血漂櫓,大群烏鴉在谷中盤旋三個月未曾離去,{奇。書。網}因此留下了“血谷”的兇名。據說,直到多年以後,下雨時谷中的積水仍是隱隱發紅,並透出強烈的血腥氣。
這時的我們,並不知道自己的生還有多麼幸運。我們呆呆圍坐在火堆旁,望著燃燒的篝火,默默無語。
“他們……會不會再追過來?我們在這裡安全嗎?”羅爾打破了沉默,他的話也道破了我們內心深處的不安。
“他們剛打了一場大勝仗,不會連夜追趕逃兵的。”卡爾森躺在一邊說。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對他的懶惰表現不滿了,畢竟這個以逃亡著稱、被稱作“背影”的男人救了我們的命。
“對,他們不會追過來的。而且,就算再過幾天,他們也不會追過來的。他們有更大的目標。”弗萊德終於打破了沉默,看上去,他像是想通了什麼。
“你們想過沒有?溫斯頓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還有,既然他們早早在那裡設下了埋伏,為什麼不用更好的方法來攻擊我們?如果他們使用火攻而不是普通的弓箭,甚至不用損失一兵一卒就可以讓我們全軍覆沒。他們為什麼不這麼幹?”
我心裡一陣發寒。弗萊德說的對,如果他們事先在地下埋藏易燃的火油,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火星,我們可能已經被燒成灰燼了,這的確是個陰險無比的好辦法,幸虧他們沒這麼做。
“因為我們並不重要,他們想要的是提特洛城,從一開始就是。”
“分兵,不過是做個樣子,溫斯頓人的主力一出龍脊峽谷就翻上了龍脊山,早早設好了埋伏。而我們收到的西部腹地遭到襲擊的訊息應該全部都是小股的疑兵,他們只襲擊弱小的村落,從不做任何停留,神出鬼沒,一是為了迷惑我們的視線,二是讓國內的兵力疲於奔命,無力全線增援提特洛城。他們一早就料到我們想包圍全殲西路的敵軍,肯定會派出一支部隊儘快支援提特洛,他們要等的就是那支並不是很強的增援部隊,也就是我們。”
“再仔細想想,我們一路走過來,起碼經過了六處能夠設伏的危險地帶,為什麼他們偏偏選擇了距提特洛最近的這裡?因為他們要我們與城堡保持聯絡直到最後一刻,他們絕不能讓城裡的守軍知道我們已經被全殲,儘管這樣要冒著被我們和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