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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火光將夜幕映照的猶如白晝,槍擊的聲響伴隨村民們的哀嚎此起彼伏。
在村子不遠處,栽種著農作物的田地裡。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趴在半人高的農植中,拼命的用手臂堵住嘴,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
他死死的握著拳頭,因為太過用力,指節之處變得一片蒼白,不甚鋒利的指甲也刺破了手心的面板。殷紅的鮮血順著指縫滴落,滲入身下的泥土。鑽心的疼痛從手心中傳來,他卻罔若未聞。
相比於手上的疼痛,真正令他痛不欲生的,是眼前的景象。
莫斯瑪爾村,這個曾經猶如世外桃源般的村子,今晚變成了人間煉獄。
到處都在燃燒,到處都是尖叫,這是良善村民的末日,也是海賊們殺戮的狂歡。
村子正中間的穀場燃燒著大火,空氣中濃煙瀰漫。
廉價的火油味伴隨著血腥之氣,形成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刺鼻味道,那些面目猙獰的海賊深吸一口氣,陶醉的閉上了眼睛。熱辣的感覺刺激著他們的鼻腔,更加助長了劫掠的興奮。
男人們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從他們體內流出的鮮血浸溼了身下的土地。
每具屍體的手邊,還散落著一些“武器”,可是鋤頭木叉等農具終究還是抵抗不了海賊們的彎刀。直到死去,他們的眼睛還兀自睜著,虛無的眼神中似乎留有無盡的恐慌和不甘。
而殘存的女人和孩子們則在哭嚎,哭的撕心裂肺。她們絕望的跪下,不住的向那些惡魔們祈求著慈悲。卻忘記了這些海上的渣滓早已泯滅了人『性』。
到最後,無辜『婦』孺們的哀求,換來的只有海賊們的狂笑,和手中閃著寒芒的彎刀。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海賊們從來不留活口。
一個又一個村民倒下,流出的鮮血匯聚成小溪,緩緩在石板鋪就的道路上流淌。
在確認完村子裡沒有了其他倖存的人後,海賊大副叫罵著,對那些殺紅了眼睛的海賊,用力的甩動著手上的皮鞭。
“還愣著幹什麼!都他媽給我去幹活!”
而回應他的,是海賊們的一聲聲嬉笑和不耐煩的噓聲。
於是,海賊們迫不及待的衝入村民們的房間,去拿走他們想要的一切,一雙雙劣質的皮靴踏在曾經乾淨整潔的地板上,留下片片汙痕。
宛如蝗蟲過境,這些惡魔帶走了村民房間內可以帶走的一切。糧食、金錢、金屬器皿......
一番屠戮之後,他們滿載而歸。扯開菸草燻啞的嗓子,海賊們唱起了難聽的劫掠之歌。絲毫不在意他們搶來的每一筐麵包上、每一個貝利上,都沾染著無辜者的鮮血。
“快把值錢的東西都搬上船!你們這些該死的蠢東西!”
帶著眼罩的海賊首領站在村子正中間大聲的吆喝,他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今夜的收穫,臉上『露』出貪婪的神『色』。
腰間的短柄手槍還冒著硝煙,他腳下穿著的皮靴上,沾滿了塵土和鮮血。
掏出懷裡的酒壺,海賊首領眯著僅剩的獨眼,美美的喝了一口,渾濁的酒『液』順著他的絡腮鬍子流下,浸溼了他襯衫的領口。
“出航了,你們這些蠹蟲!”
待一切東西都被帶上了船,海賊首領呼嘯一聲,他手下的五十多個海賊們便起錨揚帆,桅杆上升起了黑『色』的海賊旗。
帶著眼罩的骷髏旗隨風上下翻飛,似乎在無聲的狂笑。
“獨眼的貝利克!”
貝利克的兇名在北海無人不知,那孩子雖小,但也認出了那海賊旗所代表的含義。
他死死的咬著牙,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仇恨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燒,逐漸與村中的大火融為一體。
......
“啊!”
龍一驚叫一聲,從床上驚醒,翻坐起身,卻發現汗水早已浸溼了他身上的薄被和身下的床單。
幾個深呼吸過後,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他的心情漸漸平復,在確認了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後,他略顯疲憊的捂住了額頭,無奈的自言自語。
“又是這個夢,你的執念還真是深......我都已經決定幫你報仇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麼。”
龍一鬧出的動靜不小,引來了周圍幾聲不滿的抗議,他苦笑一聲,沒有解釋,只是隨手抓起了床頭的衣服和佩劍,輕輕的翻身下了床。
這裡是海軍見習兵的宿舍,也是龍一生活了兩年的地方。
不甚整潔的宿舍